已坐直,幽绿的睛极嫌弃地望着令狐蓁蓁边两尊活闹鬼,旋即轻巧蹦塌,优雅地朝令狐蓁蓁走去,往她肩上一坐,尾巴将靠在肩的两颗脑袋重重甩开。
耳朵莫名发起来,令狐蓁蓁继续往后翻,在他严谨而一丝不苟的修行计划里,时常可见小狐狸翻。终于有关于她的许多页,却又是密密麻麻有条不紊的修行步骤,从如何指导腾风,到如何指导五行术,再到雷火该如何修行,他都细细写了来。
画写了四个字:莫不静好。
忽然有一页不再写满字,只笔致圆柔地写了一个“狐”字,又在方画了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睛长长,尾巴也长长。
令狐蓁蓁随手了本书,上面是风雷术法的一些讲解,望去,书柜上都是与修行有关的书籍,最一层却放了个厚厚的本,翻开一看,里面墨迹淋漓,是秦元曦的字。
她风驰电掣般疾驰,急急落在千重大殿外,忽闻大脉主的声音响起:“蓁蓁?何事?”
雪亮的闪电落在夷光崖上两块引雷石上,轰鸣声不绝,令狐蓁蓁将本小心放回原,忽闻府门阵法传来被关闭的动静,她急忙追,却见元狐狸白瓷似的在雷雨夜中一闪而过。
令狐蓁蓁忽生一不祥预,腾风急追,只见它一倏忽便窜上千重,那里已是雷云密布,丝丝缠绕的电光鸣闪不休。
一时晃到修行静室前,令狐蓁蓁想起自己从没过这里,当即推开门朝里张望。
仿佛醍醐灌般,她一瞬间恍然大悟。
她忽觉自己似乎窥见了属于秦元曦的一些难以说的秘密,他曾经那些隐晦而徘徊的绪,不能自抑的意曲折缠绕。
“元狐狸?”
天暗沉来,窗外细雨变成了大雨,晚夏的风卷着雨滴打湿窗畔薄纱,令狐蓁蓁轻轻合拢木窗,替塌上的元狐狸解小披风。
难这次狐狸也要化作风雷气而去?
那里是秦元曦烟消云散的地方。
令狐蓁蓁翻去最后一页,上面有一张小像,穿着简单襦裙的少女,蓬松的发绾了个鬟髻,似是启唇言,又似微微笑。
虽然千里迢迢赶回,又饮了不少酒,她却毫无困意,坐在榻边玩了会儿狐狸耳朵和尾巴,心里有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焦虑期盼,实实没法坐住,索去院落里闲逛。
原来那么早就已开始。
秦元曦从来都不是喜狐狸,是喜名字里带狐的姑娘。
*
可惜造化人,等他们能够在一时,她已经都会了。
修士们离开后,它又一次陷沉睡,许是那颗续魂药的缘故,这两天它总在睡。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期盼的好总是很短暂,他们只能在命运的陷阱间静静依偎片刻,可彼此支撑着,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虽然画风并不华,笔却极温柔,恨不能将风也去,裁成她的模样。
他显然对自己的修行极有规划,从很早便构思风雷术该如何演化,风雷飞剑怎样才是最完的,以及杀招冷电怎样才能将杀伤力发挥到极致。
她唤了一声,却不见它回,倾盆大雨中,这狐狸竟飞得极快,看方向是要往千重去。
静室并不大,窗放了张塌,靠墙有个不大不小的书柜,除此之外别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