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人定中。」
日薄西山,华灯初上,香花烛罩着琉璃盏,照得冯府上灯火通明,午宴中宾主尽,晚宴前才到主角登场,唢呐齐鸣,好像要把昏蒙的天叫开一,笙竹悠扬,随着唢呐轻声慢语,冯老夫人化了个全妆,既扑了粉,也上了些胭脂,描眉画,妆艳抹,尽态极妍,千百媚中透着威严,端庄沉静里不失秀,珠光宝气的凤冠,一霞帔红似枫叶林火,描金绣凤,灯火熠熠生辉,一派主母的雍吞华贵,冯老夫人的妆吞和衣裳透着十二分的神,不知的,还以为是冯善保的妹妹嫁。
只是比起老人一的贵气,男宾客们的睛都一发地落到冯老夫人的前,小云小香扶在两边,一双手捧着一只比西瓜还大的,若说是真的,可那两只肉瓜实在过于雄伟,若说是假的,小云小香的手陷在乳肉里,两只随着冯老夫人的走动微微颤动,无论是质还是形状,都太过真,好几个男宾客自冯老夫人场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秋盛年的熟妇,又不知对着那对巨乳咽了多少次。
新娘场,走到供奉先祖的供台前便站,小赤脚穿锦花,一贵气,一向微佝偻的腰板今天也得笔直,只是一双小脚上未穿鞋,长衫的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小赤脚的走动晃晃的,若那新郎当啷在外的玩意儿真是男人的那话儿,那这小估计八成是个野驴化的妖了。
村伯今日穿得喜庆,不拄拐,一黑锦长衫打底,红褐甲罩在上,暗暗地绣着福寿花纹,站在供台前,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意味深长地盯着面前一位几乎当新娘孙的丈夫,还有另一位几乎可以新郎的妻。
村伯活得似乎比大分乱世里的年轻人还要长,对于这样智慧的长者,当时的人们大多不会再猜测他的年纪,倒把注意力转到长者的家庭和成就上。
村伯最小的孙去年也已经成了家,大儿在奉天的国民政府当官,对于一个老人,儿孙兴旺,无疑便是最大的成就和财富。
「冯夫人,恭喜恭喜,郎中先生,贺喜,贺喜。」
村伯对着新娘新郎深鞠一躬,一对新人急忙还礼。
「冯夫人,想当初你还是赵小的时候,我也是在这院里,郎中先生,你师父带着你到俺家给俺大孙治病前儿,你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孩哩……」
村伯捋了捋胡须,一手缓慢地摸到供台前的椅上便要坐,冯老夫人和小赤脚急忙上去搀扶,村伯缓缓落座,示意方才站起的村民也坐。
「今儿个是大喜的日,无论是新人,还是大家,都放松些,结婚嘛,无非是一男一女合法地住到一个屋里,一个炕上,再办桌宴席堵住大家的嘴罢了……」
村伯话音一落,四座便一齐轻松地笑了起来,冯老夫人和小赤脚相视一笑,竟害羞得像对刚认识的小年轻儿似的低了。
「列位,款待得还成吗?」
村伯朗声问到。
「成哩!」
四座齐声和到。
「那今儿个行过礼,这对儿就算成了,往后乡里乡亲的遇上,不兴说闲话的啊!」
「指定的!」
四座声笑到。
「就这么定了!」
「定了!」
「还等啥!抓紧拜堂吧!一会儿天可就晚了。」
村伯肃穆地敛起手,朗声念起庄重的辞:「大礼虽简,鸿仪则荣,天尊地卑,乃有始终,圣人赐法,纲常乃成,好合有,百代传承!一拜天地!」
小赤脚和冯老夫人对着天地,恭敬地深施一礼。
「二拜堂!」
新人对着供台上牌位,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