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打断了。“困得睛都睁不开了。快睡吧。”
“……噢。”
“怎么了?”
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她搂着个大鲨鱼玩偶回来,冲他吐:“你这样喊,别人以为我偷你钱包了呢。”
沉睡眠前,她这样对自己说。
那些伤,绝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她怕,但生活已经在缓慢地重启,伤会愈合,人不能躲一辈。
“我赶到时,已经事了。”
“你不知?”
可是她不知。像猛地一脚踩空掉去了,本想不起究竟哪一步的错。
他吓了一,急急在后追:“遥遥!别跑!”
他看她神可见地一黯。这里灯光设置得十分明亮,薄刘海盖不住的疤也清晰可辨。
“……就你。”
他垂,揽在她腰侧的手紧了紧。
镜里反他们的样。向遥
“……我不知。”
谎
他从不跟她提,她也心存恐惧而一直不敢细问。
“灯啊!你喜哪种?之前不是说,要在床装个灯吗?”她伸长了脖看,“我觉得那个墨绿的好看,但是好像和房间有不搭……那个白的你喜吗?”
“贺檀。”她小声叫他。
他无暇去看,旁边一个人匆匆借过,他箭步挡在她面前,后背被那人手肘了一。
贺檀全程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唯恐她被人撞了或是东西磕着。
向遥一回见他板着脸,扯他袖:“你看看呀,有没有看中的?”
“不是。”他叹气,“人太多,我怕你被撞到。”
“你想要想起来吗……”
向遥四看了看,正好前方是儿童区,也不知看到什么睛一亮,蹭地往前跑走了。
购车里的鲨鱼,刚才明明是蠢萌的样,她现在看来却觉得它别扭的表很是讥讽。
她见他看也不看,小心:“你不喜逛?……那我们走吧,网上买也一样的。”
“……看中什么?”
“不是啦。”那玩偶很大,她一手搂在前,将打了石膏的左手也遮住了。“你看,这样就不怕撞到了。”
她不知半梦半醒间,自己呓语地说了。
“都好。”
“我……”他嗓音突然像一卷卡壳的旧磁带,沙哑了。
到周末,向遥还记着那晚说的话,说想去逛宜家。休息日宜家人多,一个个小样板间迷一般,熙熙攘攘。她又喜这些家,兴奋地这儿摸摸那儿看看。
她复又笑了。“不会啦,大家看到都会躲着我的。”
他拧着眉,“走过去拿就是了,它又不会游走,摔跤怎么办?还想医院?”
路过浴室用品区,墙上挂各式大大小小镜。
“我是……怎么受伤的啊?”
他已经料到这鲨鱼场。果然走十分钟,她就说沉抱不动了。
他们相拥而眠。像对真正恋人。如此甜蜜,她却觉得难过。
她也不知他的回答。
记得太多,也会痛苦。
他好笑又无奈,只好同她抱着。她只抱十分钟也有,到销售区仍要将它装购车带回家去。
她心里空空的,谈不上失望或庆幸。
有哪里不对。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