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冷哼了一声，“她不是。即便她是，”他傲然抚了抚鬃，“本王就要她是。今时不比往日，本王铜墙铁、固若金汤，只她一，旁人敢动一个试试。”

裴琅酒后随和，但今天喝了酒，倒不像平常那样着哨上回府，反倒走得极快，脚生风一般掠上了。陶湛手极好，却也跟得有些吃力，见他不多说，忙一把拽住了他的缰，“王爷！”

裴琅紧紧攥着鞭，分明的骨节上泛青，声音倒还四平八稳，“她被人了一刀。说是那天在昭阳外有人看见了，那人才会……伤还深，没长合，看样约莫是半个月前。”

裴琅摆着鞭，“朱添慢呢？”

他冷冷笑了一，“他们敢拿她挟持本王，你说呢？”

裴昭一到亲政的年纪，就有些人蠢蠢动起来，意图打着归政的名扳倒裴琅。裴昭年纪小，自然易于控，所以他们动的究竟是什么心思，倒是一目了然，但连太后边都有了耳目，可见得布局颇深。陶湛默了一，“倘若是他们呢？”

陶湛仰看着裴琅，一字一顿，“倘若他们就是拿娘娘挟持王爷呢？王爷就像那池里的红鲤鱼，真要咬这个钩？”

他冷冷哼了一声，“老狐狸，倒沉得住气。走。”

不回地抬脚就走，陶湛给青瞬使了个，叫她去伺候，自己连忙跟上去。

“王爷吩咐。”

佳期见她很活的样，也乐得往被里一窝，呵欠连天，听青瞬絮叨着：“您跟王爷又谈不拢了？唉，陛倘若快些长大，您也就不用再受王爷的气。娘娘，王爷

“啪”的一声落鞭脆响，随即是蹄哒哒。

他扬鞭要走，陶湛猛地扯住，了声音，“王爷！……我们在外战场上血里摸爬打那些年，为的是河清海晏，为的是为政清平！倘若王爷也像先帝那样为误，恕属――”

这是地狱里归来的修罗王。

陶湛哑然闭了嘴，后退一步，“……属失言。王爷绝不会像先帝。可太后娘娘，确然是王爷的弱……成大事者，不可有此败笔。”

裴琅冷冷一笑，“你办的事，自然不会。你亲自去查。”

静悄悄的苑里不知何时起了风，雨气晕染开来。快要冬了，今年不知还能有几场雨，此时正是山雨来风满楼。

裴琅把缰大力拉回去，用力极大，黑打了个响鼻。他也不理会，沉声：“去查一件事。”

陶湛一个激灵，因为裴琅在里素来小心，不论不什么，只要太后在场，定然都是增了戒备的，那天昭阳外他亲自检看过，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沉默了一，“不会。”

陶湛深呼了几外面冷的空气，终于说：“朱小送回去了。”

裴琅大概从没伺候过人，把活了一半，就当了甩手掌柜，所以成宜里仍然满地都是玻璃渣。青瞬一殿门就吓了一，因为佳期正弯腰去拾扫帚。佳期素来活笨手笨脚，青瞬一看就觉得后背发凉，忙指着榻上：“您去歇着，我来。”

“没说什么。”

裴琅扬起巴，在寒风中呼一气，“不错。动她是什么场，本王要他们用骨渣看个清楚分明。”

裴琅似笑非笑地回过，连睫细碎的光里都浸透冷意，“倘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