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把戒指埋在坟墓旁边,盖上土,什么都看不来――就像她的无名指,即使还残留着两个凹痕,但只要时间足够长,依旧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说完,柳心离开了墓园。
一个十年,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她不知应该再说些什么。
也许以后哪一天,她忘了他,他还是会这样笑。
“杜明越,我走了。”
“好啦,我们要回去啦。来,跟叔叔说再见。”柳心拉起儿的手,冲黑衣男笑笑。
柳心看见门穿着婚纱的小邬和新郎,发自心地笑了:
“朋朋,你在嘛呢?再不回去都要开饭啦。”
“咚!”地一声,石落里。
“哎呀……”杜朋朋嘟着嘴惋惜:“妈妈,你再晚来几分钟就好了。”
人生八十年,有人半路离心,有人至死不渝;
死去的人,一旦没有人再记得,就真的是死了。
照片里的男人,依旧那样笑着。
这是什么话?柳心不免有些郁闷。
柳心从左手无名指取两枚戒指。无名指指关节因为长时间被戒指束缚,留了两个突兀的凹陷。戒指取后,像是解放了一般,凹陷一慢慢恢复起来。
黑衣男手里握着小石块,本是抛去的动作,听见柳心的声音,一不小心把石丢了去。
曲径通幽,草木茂盛,杜朋朋小朋友站在石路尽的小亭里,边站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
这一次,是个完的四连发。
离开墓园后,柳心先接杜朋朋放学,然后母俩一起到了大酒店。婚礼排场很大,小邬和男方家里虽不算富裕,但依旧把婚礼办得红红火火。红地毯一直铺到大街上,音响里的婚礼行曲也十分地震耳聋。
大厅后,杜朋朋说想去后面的花厅看鱼。柳心忙着交份钱,让他自己去玩。
纵然世事无常,只要真心相伴,未必不能躲过命运的风雨。
“我不会来了。”
“哇!”小男孩又被勾起兴趣,睛发亮地看着黑衣男:“
她已经过了三十岁,可他还是那样笑着。[注2]
杜明越已经死了十年。
。
顿了顿,她静默。
“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她像是说给谁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儿已经长大了,父母亲也很好。我也很好。”
饭堂里婚庆气氛相当厚。交完钱,柳心找了个位坐。又等了一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柳心看儿还没回来,便去后面的花厅找他。
“明越……”柳心张了张嘴,突然发觉自己对于这两个字已经如此生疏。
黑衣男带着大墨镜,但仍旧看得是个端方的小伙。他见柳心二人要走,也没说什么话,只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轻巧地掷了去。
柳心走到近,才发现儿在看人打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