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也不敢想去，有些迷茫地望着沈穆时，轻声问：“我在大人边，会不会给大人带来什么麻烦？”

最后只好垂着，低低地说：“若是实在无法，您就把我送回去吧……”

“卿卿又待如何？”

第二十九章清宵半淫玩悬玉环

“外放这些年，走了多少地方，若再一无所知，岂非白吃米粮。”沈穆时悠然说着，忽地玩味一笑，侧过脸看她：“我以为，卿卿会问那裴大人的事。”

他有诧异，看着那双纯净的眸，缓声问：“若有妨碍，卿卿又待如何？”

好半天，她才磕磕巴巴地说：“我听说，中有种药，服了便会陷深睡，再也不会醒来……若是实在无法，您就悄悄给我服了，也别提前告诉我……”

素娥从小便是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的。当然张贺对此事另有见解，说裴章不过是窥测了武帝心意，了这椽。不过无论如何，他此番是赌对了，不但讨了武帝心，自己在仕林中也是名声大振，隐隐有领袖之势。

说到这里，她哽了一，自己也知这是妄言。她若不明不白死在他府中，岂非更增加麻烦？

素娥心里闪过无数疑虑，西山密室中那癫狂的一幕重又浮现前，那外室，莫不是和怜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是谁设的局？

便是这么个人，竟然也会在女上栽跟么？刚才那兵司知事言辞闪烁，那裴大人养的外室必有问题。

时语气和缓，娓娓解释。素娥偷看他，只觉他袍袖翩翩、风姿卓然，又想起他方才从自己乳间取那朵槐花的状，脸上又有些烧起来，低着讪讪：“您怎么什么都知。”

如今他主动提及，素娥稍许有些不安，半晌才：“方才提到的裴大人，莫非是西山别苑那位？”

素娥眨着，底现一丝迷茫，这是她不曾深想、也不敢深想的问题。

沈穆时一直在观察素娥的反应，小姑娘灵透机，看她表，只怕多少猜到一边，不曾想，千回百转，问的却是这一句。

如果那外室真的是怜，那沈穆时占着她的事，只怕也瞒不住呢！

相这些时日，他发现这小丫有着奇异的生存智慧，看着好奇心重，总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实则最是聪颖，遇着不该问的事她多一句话也没有。

此人年轻时也是个才，在江南仕林中颇有名望。三试不第，最后一次才一鸣冲天，被当时的次辅李鼐相中，了李家的乘龙快婿。后来朝堂更迭，李家败落，他却历经三朝不衰，是有名的铁笔御史。

官场上姓裴的大人不多，御史台的便只有一个。她从小便是熟读各家谱系长大的，稍长些父亲更是有意教导，将朝堂上牵丝绊缕的关系细细剖析给她听。裴章裴大人，可是赫赫有名。

武帝刚登基那会儿，亲王赵吉仗着拥之功骄横跋扈、擅自拥兵，也是裴章上书弹劾，使赵吉狱。赵吉的党羽群起保奏，张太后也有意为他说，裴章据理力争：“刑赏者乃朝廷之大事！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则善无所恃、恶无所惧，何以正本清源，维持国是于不坠……”退朝后又在中正殿外叩首不去，终于得武帝痛决心，斩了赵吉。自此宗室弟多有收敛，京师风气为之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