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王云生像不像过去的玦觞一样守诺？彼时此刻，何其相近？虽说，一报还一报，这报应却来得未免太讽刺！傲战……该还你的恩恩怨怨，我此刻……也算还清了吧？

「好──玦觞！可我要你回去之後，再替我一件事！」王云生一咬牙，朝南钰耳边低声交代已毕，他本要从南钰掌中夺刃的手，生生偏了一偏，其势难停，将那柄已南钰心一半的锐刃彻底贯了他。

南钰闭上双眸，自嘲痛笑，意识渐行渐远，终究抛离了後一切嘈杂，和心依旧纠缠难理的思绪，想起她的影，南钰冰封的心里竟涌淡淡的悔悟，歉然，温柔。

幸而，如此一来……她定会一生记挂我吧？王云生！在她心里，你纵然胜我千倍、百倍，也总有一赢不过我的……赢不过，一个已死之人。

只是，没听见他们急促而细微的对话。

江府里如今是一片混乱。所有人震惊的是南钰死於此，一时无人去王云生。王云生运尽全力，凭藉上几项仙，暂时压抑了尊对自己躯壳的霸侵略。他仰坐在小径旁，闭目静歇，息不休，脸想必极是难看。

自南钰的中伤，腾腾溢一唯有他们两人才看得见的墨光，那黝黑彻骨的芒穗失去南钰的肉，毫不犹豫地依向王云生的天灵盖，钻透、没……

南钰白着脸，却笑了。

「帮我一把。就这样……还不够……别忘了，只有你，才能我上的…………」

尊之气依旧悍然，霸占，王云生只是凡人肉，一时难以抵御，他抱着南钰向外遽奔的脚步，霎时踉跄，几个站得较近的人，已经冲上来扶住二人。

那半颗红杏，早已消灭无踪。

他们全都看见了，南钰是自残而死。

南钰俊无俦的丽面容上带着迷茫浅笑，双眸光逐渐稀微，最後说的话，是惊人的癫狂和难解：「我把……全给灭了……都……灭了。小思……这匕首，仍是要……给你的……替我护你……此生……」

他以为，没有人会来理自己。可是，他觉有一紊乱的脚步声仓促奔来，正正站在自己前，一阵淡香飘来。

王云生骤然异变，痛得透骨，还不能说话，只能撑着；已有其他人来撑住南钰，南钰双掌仍握着自己的那柄致命刀刃，还使劲把刃向自己狠捺……那惊人的狂势，让所有来扶南钰的人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很痛。傲战当初赤的痛，约莫当，彷佛如今。

是女人，她上有醉华阴的气味。

「

动而前来探视的北武林门派中人的惊呼！众目雪亮，他们全都睁睁看见了南钰的自戕之举，以及王云生飞快冲上前去，要夺他掌心匕首的动作。

「南……」王云生才要夺南钰手中的匕首，却惊见他望着自己的那双凤，神里已经是全然的澄净。他低了声音，手上夺刀的动作一时缓了来：「玦觞？」

和一丝悲楚的痛快。

挽落梅(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