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那层布，果真是对的……吗？她凄然一笑，直到最後……她还是宁愿隔着一阻碍去看他，便是因为，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欺骗自己，王云生的泪是真的，依恋是真的，话是真的……而自己的心，没有交错地方。

「思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这样，你很快就会死……我一定要与天争一争最後的那希望……你撑住，一定要撑住！你记着，还要给我绾发的……」

黑的迷雾。她隔着一层巾，慢慢睁开双。透过那些细密织纹，隐约看见王云生拉开衣襟，赤的轮廓。

奇怪，既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南钰的那柄羊脂白玉簪。

「呜──」她深深皱了眉，发痛绝难忍的轻喊，半紧绷蜷起。锐利的痛楚和血的气味，刺激着她模糊的意识，可是，却没能让她清醒。

猝不及防，她只觉自己的躯壳上附着了异样的痛楚，然而，不是王云生温柔没她的熨；是狠狠的心痛。

那浅黄光，晒得她浑松泛驰，好像，无论是心神或是躯壳，都被清洗得再也不剩半痛苦和犹豫。

她泛着浅笑，在那阵彷佛可以治癒一切、明晃晃的丽光芒中，意识戛然而止。

她就这样隔着一层阻碍，睁着，受自己躯的微颤、王云生实肌理的火……顺从地承受着他或轻或重，动如狂风暴雨袭卷而来的一切，直到她的心完全被淹没，直到──

在王云生哽然不忍的呜咽声中，那完全穿透了她的为止……

可是，她没有。

只要郑思霏稍微用力侧，就可以如他所说，挣脱巾，阻止他即将要的任何一件事。

所以，你对我所的一切，都不是谎言？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麽……你说的话，我不懂，我只在乎，你骗了我吗？倘若我现在所听见的你的悲切，没有丝毫虚假……那麽，没什麽好歉的，云生。既已蒙上了，我就没打算再睁开……绾发吗？这事，只怕你要等到来世了……

……云生，见你那样哭，我的心便像是被你如此刺穿时一

好痛，云生。最後还是要死在你手里？这是你对南钰最後的复仇？还是，你宁愿用自己的手，让我从这些失序之中，早一刻解脱？

她听见王云生忽远忽近的低泣痛喃，还有无止无尽、落在她上的一个又一个的疯狂噬吻，好像想替她把已然逝的生命吻回来一样。

王云生双手握紧那柄簪的同时，她好像看见了真有什麽东西，从自己前的伤氤氲飘而，在空中，聚了带着鹅黄明光的形貌……

郑思霏再也没有力量控制自己。她轻轻侧首，轻柔盖在脸上的黑布霎时飘落，她拚尽最後一丝生气睁开，却依旧逐渐失去光泽的双里，倒映着王云生极为模糊的轮廓，还有，他扎在自己上的锐。

郑思霏蒙胧的前，是王云生蓦然狠狠戮在她正中心的锐。

然而，他却让她痛成这样。

啊，她忘了，有句话还想对王云生说。可是，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