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风中的冰晶到了面颊。
好像又雪了。
她忽然想起,那天深夜周婵给她打来电话,说想要跟她一起看雪。
“对不起。”
说的那一刻,尹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可能因为她辜负了一场雪吧。
没有比辜负一场纯洁无瑕的雪,更让她愧疚的事了。
“为什么要歉?”
周婵在看到她泪的那一刻,彻底溃败了。
“别歉啊。”
歉就意味着她承认了“喜他”是个谎言。
太糟糕了,他发现真相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或者除了那唯一的选项,其他都是他里的错误答案。
唯一的,喜你。
明明一开始是不在乎的,她喜不喜他都不重要。
直到昨晚他冲动吻了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好像一盏天平倾翻了,一座沙漏破了一,他井然有序的世界变得混乱,一发不可收拾。
哪怕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一晚上他都痛苦到无法转。
其实发脾气就好了,兴师问罪就好了,就当是她再一次骗了他。
可是心沉甸甸的,好像没办法原谅这个谎言。
更确切的说,是他没办法接受。
“你真的要气死我。”
周婵说的虚弱无力,本不像是指责。
他用指尖抹掉她的泪,又在手指碰过的地方落一个吻。
其实已经原谅她了。
不是原谅谎言,只是原谅她,轻易到本不需要她歉。
可尹童还是说着――
“对不起。”
她只能从咙里挤这三个字。
并不是不能用将谎言维持去,而是她意识到一个不容她继续的重要问题――
周婵好像真的喜她。
初恋
只有喜一个人,才会急于确定答案:你是不是也喜我?
那些年为了这个答案,尹童也曾这样试探过沈城。
她有过犹豫,有过混乱,有过反常的愤怒,就像此刻的周婵。
尹童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脚在了哪里――就是昨晚那个吻。
她表现得太过惊讶,近乎本能地着拒绝。
周婵对的理解或许与常人不同,但却是一个对拒绝和排斥极度的人。
所以他那一刻就明白过来,她说了谎,她本不喜他。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愿意给她解释的机会,让她把谎言圆回来。
如果真像温凌说的那样,过去的周婵连人都不喜,那更不可能明白这没有理的信任就是的开始。
所以尹童不能再继续了,在周婵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她要结束这个以为名的谎言。
泪在风中涸,吻却没有停,在周婵要吻上她的嘴唇时,尹童微微侧躲了一。
只是一个微小的错位,却有风无孔不地挡在了两人之间。
凉凉的,拂在周婵的脸上,让他有一瞬间的失魂。
直到他气愤地将她的脸扳正,才意识到那风里混着的沙砾,磨得他心脏涩发疼。
这大概就是他哥所说的“折磨”吧。
早上他终于接了周珏的电话,那边似乎也一夜无眠。
他从没有见他哥这么生气过:“她就是想你上心,然后利用你威胁你折磨你,让我们全家都痛苦!”
周珏说了很多,什么报复,什么谈判,什么预谋已久,他一个字也没听去。
只有他哥说“她想勾引你”时,周婵摇了摇。
明明从到尾只有他在关注她,粘着她,求吻求婚甚至求睡――
只有他,单方面想要她陪着自己罢了。
如果这算是“勾引”,尹童未免得太不上心了。
“你真想利用我,”他埋怨她的不用心,“就该对我再好一。”
好到让他离不开她,深陷其中,不问是非。
“你应该主动亲我。”他在给她最后的免死金牌。
尹童却避开他的神,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