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329丢掉了上午与午的工作,老板们脆利落地在同一天炒掉了他。当天晚上,夜班公司送来了全日制工作合约,今后他能在这家包宿的、不用去也能领工资的公司全职工作,真是可喜可贺。从今往后,亚莎的到访不用再想任何请假的借,她终于不再任何掩饰。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329对自己说,有吃有住、睡眠充足、不被伤害,还有什么好不满意?比起之前的生活,现在好了多少呢,他理应心怀激。
现在,他失业了。
无非是借着他什么罢了。
一空来的大量时间让329有些茫然,除了工作,他好像也没什么事能。他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或许有一两个认识的人还活着,只是他被限制的区域离他的童年居住地太远,不太可能遇见。放者有着诸多限制,329甚至不能买报纸。大分时间他待在宿舍里,一直锻炼到疲力竭,把自己的脑挤空。
亚莎光明正大地敲开他的家门,又在几分钟后开启某种仪,直接传送去。她打开了收音机,把音乐放到最响,还告诉329今晚不要门。她对329歉意地微笑,却不一解释。第二次也一样,第三次亦然。她大张旗鼓地来,悄然无声地走,来去匆匆,像在通过某过。329的脑袋的确被动过手术,但他又不是傻瓜,事到如今,他不至于看不这位小的意图。
比如329,在失去趣味后,还能被废利用。
从腕表上看,329依然拥有合法的工作与收。开始他准时上班,直到况变得越来越难熬,连他这样不知羞耻的放者都开始如坐针毡――自从亚莎不再掩饰,上司便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只把他供在一边。329得无所事事地熬过一整天,远的同事窃窃私语,近的接待者不屑。比起被忽视和直截了当地伤害,他发现自己更难承受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挖掘似的注视。
于是329回到了宿舍,反正这份工作事实上与他本人无关。只要亚莎愿意,他天天缺席也无妨。而等到亚莎厌烦,他再怎么拼命努力也无用。
329没猜对,两周后他又见到了亚莎。小姑娘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仿佛上次离开前什么事都没发生。另一件事329则猜得八九不离十,她的又一次现,恐怕不是于兴趣。
只是有时候,329会想起omega保护所的宣传词,“为底层omega提供最佳饮与住所”、“最柔的床”
到都有监控,人们被注视着,亚莎这样的大人恐怕也在某张网中。大概是因为家族恩怨或什么纠纷,她需要一个挡箭牌,来解释她离家之后去了哪里。重要的东西被隐藏,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在明面上。
这就是神通广大的权贵能的事,只要他们想,他们就能,329并不怀疑。这毫不稀奇,乃至合合理,反倒是刚开始的仁慈让329惊讶。是的,当亚莎用各种手段为他请假,在心惊之外,他也曾激。她大可随意来去,不必关心一个小人会不会因此失业。工作的确辛苦,却几乎是329的一切:劳动换取工资,工资让他得以活在外面,而不是死或被送omega保护所。在不由己的世中,这已经是他能掌握的最大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