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不幸,正是这些恶人造成的。
青楼终究是吃青饭的,如今她们年轻,尚有姿,客人们自然络绎不绝,可一旦她们人老珠黄,只怕又要沦落到街乞讨的场。
万彩云想着,只凭每日从客人们手中攫取的赏钱,不过是杯车薪,本无法让她们将来安度晚年
,只有不停地杀人越货,把死人的袋都掏空,这才能令她们不停地累积财富。
可有些人杀得,有些人又杀不得。
比如,像张生那样路过的,杀了他也不好有太多人过问。
在阿迷寨外拦路杀人劫财的,又不只她们两个。
而有些在阿迷土生土长的,却是杀不得的,只要在寨里生活过的,难免会有亲人朋友,他们在土司衙门里一闹腾,官家自然也没办法安生,不得不令继续缉拿凶手。
所以,万彩云姊妹看准的目标,往往都是不认识的路人。
却没想到,上上个月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压看不是在昆明衙门里当差的,只也似张生一般,是个路过阿迷的行人,便不假思索,在草坝镇碧寨附近,像办理张生一样,将他给办了。
殊不知,他竟是黔国公府上的知事,乃是奉了沐总府之命,去往临安府蒙自县办公差的。
他的死,惊动了总府大人,这才督令阿迷土司彻查凶手。
既然汤嘉宾已经怀疑到万彩云上了,那么她只能冒险一搏,杀了汤嘉宾。
正如刻在她小上的那幅刺青蛇妖一般,冷血,无。
三更一过,翠月楼里便安静来,该在小楼里宿夜的宿夜,不宿夜的也趁早回去了。
都说东川府近年战事频起,波及云南,世代镇边的沐国公已经令,全省宵禁,更以后,闲杂人等,不得在街上游。
所以翠月楼的生意,比起从前来,也清冷了许多。
万氏妹二人从后门了翠月楼,朝着南正街摸去。
一路上,也不敢提灯,全凭着稀松的星月,匆匆赶路。
戒严令,谁也不敢在街上游走,若让官兵抓到,押衙门里去审问,不是谁,不死也得扒掉一层。
汤嘉宾的宅就在南正街,紧邻阿迷土司衙门。
虽然云南属于羁縻州,朝廷的规矩不到这里来,但土司的律法,却比朝廷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汤嘉宾每天要准时到衙门里去报到,不论刮风雨,只要去了,就能每月领到俸禄。
万彩云不敢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行走,带着妹妹专挑小巷里摸。
这种趁着月黑风去杀人的事,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已驾轻就熟。
妹妹万彩月是汤嘉宾的老相好了,也曾被汤嘉宾带回自己的宅里,连日缠绵,所以妹二人很容易便摸到了汤家宅院前。
街上,一队由十余人组成的土兵正列着整齐的队伍,擎着火把,装模作样地巡视而过,他们本发现不了藏在暗夜阴影里的妹。
万彩云早就计算过,这些土军士兵巡逻每隔半刻钟,便会路过一次。
也就是约摸一炷香的工夫,她们必须把汤嘉宾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在睡梦中。
要不然,惊动了土兵巡逻,她们便是翅也难飞。
「姊姊,」
万彩月轻轻地唤了一声,「你与守备普老爷关系甚密,若是能去求求他,让汤公不再追查我们,岂不省许多麻烦?」
万彩云把缠在玉颈上的黑纱巾往脸上一罩,只一双睛。
她盯了妹妹看了一,反问:「怎的?你心疼你家公了?」
「倒,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