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难得天好,本打算纵城,谁料想在此偶遇安大人,那便讨杯清茶罢。”凉钰迁也冷笑两声敷衍一礼,不由分说便越过她了门中。他听到后一声不耐烦地啧,随即大门被砰的甩上,接着便被快步引到偏堂的书房。
女掩起房门微微扭冲他一勾唇,二人一次面对面和颜悦的交谈。那抹礼遇的笑容转瞬即逝,却勾的他瞬间失神,堪堪呆在当场,像个傻般呐呐失言。
明知是刻意为之,可见到那副不屑的表,他心中仍是不知缘由的堵起来。
那些细碎有趣的琐事被华丽的辞藻包裹,夹在众多如山如海般的沉闷事务中间,每每引得他要尽力板起面孔憋住笑意。他知对方许是实在不知该写什么,又非得样,无奈之才填了这些饶般的“无聊”之事。可于他而言,于他这个自小,日日勾心斗角奋力攀爬,几乎未注意过凡尘间喜事的苍白之人而言,这般平凡细琐的人生却是救引灵魂的蜜,好的令他无法移开目光。
他几乎是全程挂着笑容阅完的那篇奏章,朱批后便遣人传了她来,与她一来一往假意唇枪剑一番,再放之归去。
过街之鼠拉起家常,牢了一通家中府邸老是闹耗啃了粮仓里的谷粒,终段也无甚铿锵字,仅仅一句【我主乃有明君,万请您龙意天裁】便云散雨收,好似知这奏章必不会呈给皇上,定然是先扣在他凉钰迁手中一般。
公休之时打围着安蕴湮家院绕了近二十圈的凉钰迁阴着脸,在心中咬牙切齿赌咒发誓。
慢着…他何时承认自己被之引了?
…不过是…不过是有些兴趣,这深之中倾轧攀爬的路太过冷寂,偶然遇上个有些温度的,觉得有趣罢了。
这个年纪轻轻的翰林学士平日上朝时总一脸肃穆的大义凛然,连冲而的每个字都如同算好的一般带着愣青的气势,与他相遇的视线永远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若无那过于豪迈的初见方式,月月投呈琐碎但有趣的“遣书”,他怎么可能被这般让人扫上一都觉不悦的女引走目光。
仅此…而已。
那之后,每月安蕴湮都会在公务之中穿着定时定的递交一篇洋洋洒洒的遣书。只是拉拉杂杂闲话占得重逐渐越来越多,后来便成了前两段仿着老八编排上些推陈新的讥讽之言,结句是常规样的请圣定夺,中间则大段的扯扯在外的见闻家中的琐事,诸如府邸后门不知被谁开了个狗老有野狗跑来,不得已她养了一院的狗;屋旁梨树开花了,落了她一砚台毁了她一台好墨之类。后来大抵是觉得有趣,偶尔还在奏章中间加类似一片花半羽绒的东西。
“银钩、铁观音,还是尖?”
“哟,凉司公,稀客啊。”不知何时开了家门的安蕴湮讥笑一声笼起窄袖倚在门,声音刻薄。“怎么,来突袭?还是打算随意转两圈编排什么?”
“…?凉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