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和荷花爹在家吃了午饭,歇了个晌觉,养足了神地活儿。到了地里的时候,见长生仍在那儿低坐着,却和他们走时一模一样,听见他们过来便抬了,什么也没说跟着活儿
荷花巴巴的:“我没等他这个,别说他不来,就是来我跟前儿说一万句好话也是一样,我就是不想跟他过了。”
荷花娘急:“你这孩怎么尽说这没用的胡话,你可是要把娘急死不是?”
荷花娘看着他可怜,午送吃的时候会给他多待几个饼,荷花爹倒也不理,却是长生低着死活不要。荷花娘没奈何,
只说荷花这边没了心思,长生那边儿却是定了主意似地,自己家山上的地也不了,每日只奔李家地里卖力气活儿,中午也不回家吃饭,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坐在田埂上等着,等午荷花爹和大宝来了,再跟着他们一块儿。
午荷花娘送吃来,长生见了荷花娘,停了手上的活儿,巴巴的伸着脖往她后望,见她后再没人了,失望的扣了扣手里的锄,耷拉着脑袋站了一会儿,继续活儿。
两吵架,不论谁低,总要有个结果,可她想这回便是长生低了她怕也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不是气有多大恨有多深,是心寒了。她乎乎的心被扔冰窖里,想再捂了哪儿那么容易,更何况那白儿狼就是一颗捂不的心,用冷心捂冷心,她想不个结果来。
荷花垂着眸不言语了,她娘又与她絮叨了一晚上,见她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依旧是那个冷脸,垂着心叹气走了。
长生到底没上前说话,荷花娘却还是帮他在荷花面前递了好,只说长生这孩嘴拙心实,会不会说,你若是等着他来哄你,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她跟他成亲近一年,这么实心实意的待他,却还不及人家那三年没见面的。她想或许在他心里自己一辈都比不上人家,荷花想着想着便掉了泪。她娘这两日一直问她想要等个什么结果,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长生那,她是不指着他找上门来哄她,其实他能跑去她家地里给活儿已经不容易的了。可她一儿也不觉得动,她想若是她这回撞见的是别的事,哪怕是他跑去和陈寡妇勾搭睡觉了,她打过骂过,偷偷哭上一鼻,见他这样儿怕也就心了。但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是把心窝掏给了人家,本不把她当回事儿。
荷花娘见他这模样,又听大宝说他中午好像都没回家吃饭,不免有些心,只叹:“这孩,说他傻吧,倒也知来老丈人家活儿讨好,说他不傻吧,连句话也不会说,但凡你上前说句好听的,咱们也好给你说好话不是?”
荷花娘走后,荷花一人靠在炕上发怔。不想与长生过了的话虽说是气话,可也真是她心里冒来的念,却也不是不想与他过,是不知该怎么过了。从前自己心里还总念叨,他虽然傻,但心儿是实的,对她的好她也看在里。如今再往前想总觉得跟个笑话似的,他对她的那些好她现在真是分不清是真的把她放在心里了,还是只为了应四那句“疼媳妇儿”的话。
一。大宝讨了个没趣儿,也再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