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也不知再说什么,便只冲她笑了笑。胖丫儿怯生生的回了个笑容,端了木盆去灶房舀冷。
“嗯。”荷花了。他们这村小,谁家来个亲戚不用转天全村就都知了。更别提孙家那姑娘嫁给了县衙里的捕老爷,这有三年没回村了,每次都是接了爹娘去县城小住,如今却是她成亲后一遭和男人一块儿回娘家探亲,捕老爷这么大的人来了他们村,村里这两日都炸了锅了,她怎能不知
胖丫儿乍撞见荷花站在门,脸上一臊,尴尬得唤了声:“大。”
荷花爹拉着个脸没言语,看样心里也是愁苦,愣了一会儿,开:“孙家丫回娘家了,你可知?”
胖丫儿红着脸局促的:“没有,不是,是我不好,我兑了……”
这日午,荷花被她娘叫家去,说是她爹找她有事,才一门,便听大宝在屋里嚷嚷着骂媳妇儿。荷花看看她娘,她娘一脸的无奈愁苦。荷花走到大宝夫妻俩的厢房前站了站,听大宝在屋里骂咧咧的说胖丫儿笨手笨脚,连个洗脚都不会兑,了他的脚什么的。胖丫唯唯诺诺的说了什么听不清,没一会儿便见她从屋里来。
喜酒摆了,天地拜了,大宝这婚事就算有了个结果。[飞天中文]只他整个人死过一次似的,原先的活分样儿一儿都没了,脸上成日不见笑模样儿,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异常的暴躁,动不动就要骂人,自也不敢跟爹娘红脸,只跟自己媳妇儿瞪甩脸。家里人都知他心里的委屈,也都由着他,只他那小媳妇儿成日里战战兢兢大气儿都不敢一。
这回也不等定亲选日,不到一个月便花了家里大半的积蓄,大张旗鼓、闹闹的把婚事给办了。大宝这回也没闹腾,破罐破摔似地任由他爹摆布持,好像娶媳妇儿这事儿完全跟他没关系。
荷花叹了气,屋去见她爹。他爹上来先跟她骂了一顿大宝不长,都这些日了还鼻不是鼻脸不是脸的耍。荷花劝解说大宝心实,等和胖丫儿过些日,两磨来也就好了。
最后张家到底把闺女嫁了赵家,等到木已成舟,荷花爹站在门骂了大宝一遍,才又把门锁给开了。这回大宝没障似地往外冲,家里人不放心屋去看,见他蔫在墙角儿呜呜的哭。荷花爹骂他不争气,为了个娘儿们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上去两脚全踹在心窝上。大宝也不知疼,仍是哇哇的哭。荷花娘心疼得差儿没跟荷花爹动了手,抱了儿哭天抢地的抹泪儿。
荷花爹是个好面的,被人家退了亲,儿又跟疯似地闹腾,面上自然过不去,加之心里又憋了火,觉得被张家人小看欺辱了,没过几日又给大宝说了一门亲。好像故意似的,用原先三倍的聘礼,说了张家一个村的死对王家的闺女,大名王初一,小名唤作胖丫儿的。
荷花也觉得尴尬,对她笑了笑没言语,待胖丫儿低着往灶房走时又叫住了她,低声:“大宝就这倔脾气,说的难听了你别介意,回我替你骂他。”
脑袋,生生给扯了回去。就这么耗了一个来月,连着荷花,全家人都狼狈不堪,消瘦了一大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