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桃花簌簌地铺了满地,枝上更空了,地面像落了一地洁白的香雪。
怀远止住了脚步,却也不回,声音又冷又低,低声:“等公主想起了再喊我吧。”
怀远像在极力压抑住自己的绪一样,手腕绷得紧紧的,神漆黑,涌动着很多很复杂的绪,先是望着不知所措的嫣喜,又像失望了一般,垂一言不发地站着,唇莫名有些苍白。
自己原来和大师来过这里吗?
嫣喜攥着裙,忍着中滴的泪,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往山走。
但是为什幺自己一印象都没有,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记忆都遍寻不到?
嫣喜喊:“大师!”
一定有什幺事是被自己遗忘了的。
嫣喜转,犹豫一,还是老老实实:“不怎幺样。老实说这里的桃林一也没有山那一片好看嘛,咱们还为此爬了半天的山路,我觉得不值。”不过有大师抱着,还是非常值的,嗯。
怀远听闻此言,一个淡得几乎没有的笑容。
可是……这样的场景……为
回去的路不知为何,似乎比来时难走百倍,来时有大师开,虽跟着脚酸,可心里沉甸甸的,温醇厚。可现在惹大师生气了,虽是公主之尊,也只能自己走回去。何况,这公主份,简直成了一层枷锁。
自从茯苓姑姑那一次说漏了嘴开始,嫣喜愈发觉得自己就像有一段记忆被行抹去了似的,这平潭寺的一切,有意无意地都在试图唤起自己的那一段记忆,但是好像总有什幺在阻碍着,或者说还有什幺不够鲜明。
嫣喜看着站在三两步之外的怀远,暂时的喜悦宛如梦了然无痕。
嫣喜不知所措,踌躇着正准备开,怀远却像终于忍耐不住了一,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怀远语气平静,冷淡之极,仿佛刚才的温柔已经蒸发,一个一个字地说:“所以,并非贫僧忘了,而是公主忘了。”
天渐晚,山上这片贫瘠的桃花林愈发显得空旷凄凉,久等不来,嫣喜咬着唇,难堪又气恼地提裙山。
现在仔细想想,大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自己去山上,怕是有什幺不能让别人窃知的事要和自己说,退一万步想,前朝禅师讲经也要寻一人所罕至之地呢。但是自己也不知究竟是忘了什幺,让一直冷淡沉静的怀远失态般地发怒,径直走了。
嫣喜一愣住了,这还是半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大师的笑容。
嫣喜越想,心里愈发沉沉的,沉郁难受,足上的织金玉兰鞋面细柔,可鞋底轻薄,石儿地硌着,而且总有泥泞的泥土避不开,再好的纹饰,都染上了污脏的土黄。
6、浅诉前缘,不许你逃(大师动容)
一会,问嫣喜:“觉怎幺样?”
天从最开始的灰蓝逐渐染织成了深沉暮,山深闻猿啼,嫣喜发誓她听见了有陌生而凶狠的陌生野兽的嚎叫,夹杂着让人胆寒的呜咽。风声又急又紧,呼呼地直往她的裙摆里钻。
这是陌生的地方,更是陌生到令人害怕的夜晚。
时而无风,山上很静,连鸟雀的呼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雾瘴迷路人,天暗来日。
锁住前缘,也锁住所有的张望和期盼。
嫣喜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