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舅舅一家,他还是退让了――舅舅去年去世了,死在了被放的第四年上,以一个逆臣的份,至今仍未平反薛家小媳妇。
因为和刘肇自幼淡漠,刘庆自定决心以后,心里一直是很平静的。但当真的看到弟弟,忽然发现,这也仅仅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孩。
他的声音就那么断了。
他多年来无波无折的心,在那一刻乱了。
见他呼停住,黄门在旁微笑着补充,“清河王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怎样,才是对自己,对所有亲眷最好的选择。”
这些年,他边离去的人已经有太多、太多。他不想卷廷偏执而残酷的斗争漩涡了,也不想再拿家人来冒险。那就只能牺牲掉刘肇,这个命运已经注定了的弟弟,提前他的死亡。
“...当然。”
凭什么呢?我已经让了我的所有。这些年来,我不争不抢。可为什么,到来,还要迫我到这样的地步?
刘庆抿紧嘴唇,沉默着。
刘庆在他后,突然掏了一把寒光闪烁、削铁如泥的小刀,就那样横切了他的颅。
长随宋全就守在门外,亲见证着这件事的发生,不由地大惊失,快步走过来,“殿,你这是什么啊?!”
那一刻,他的心大大地动摇。真要为了自保而杀死弟弟吗?可事已至此,不得不,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人。所以最多能为弟弟
诚然,登上皇位,会得到权利。可窦宪作为报复,恐怕会把舅舅一家生存的机会,尽数剥夺吧。
刘庆猝然地转过了,“我带你去见一见她吧。”
刘肇着泪微笑,“好,真好。我听说她生了一个妹妹。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看到吧。妹妹一定长的很漂亮,像她。”
刘庆说是,“她已经盼了你好一会儿了。来,转个,我瞧你束发的带都乱了,给你整理一。”
那个瞬间,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窦宪不仅要让他让,还要他的彻底。
刘肇诧异,“现在吗?”
刘肇有些哽咽,“其实我也很挂念她。”这句话一,他再也忍不住了,泪说,“我并不稀罕皇位的。我只是希望她能再看看我,不要不理我。皇位,谁要,就拿去好了。”又满怀希望地问刘庆,“那么,今后我是不是可以常常同她见面呢?”
万安曾劝他,与窦宪拼一把,说不定会有微渺的胜利之机。可是――那不是再一次把宋家作为代价,再一次将这些年的复杂斗争重演吗?
“嘭。”刘肇的掉在了地上。那张脸上还保留着期望的表,那是他一生中最后的绪。
刘肇温顺地转过了脸,还在畅想,“真好,我也有妹妹了。大哥,你说我要不要带一礼给她?小孩会喜什么呢?她......”
在京中的黄门来宣旨,召他京时,其实也一并携来了窦宪的秘密字条。上面简简单单,只写了一个字:宋。
而舅母、表弟、表妹,他们还将继续在蛮荒之地生活。这一切,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