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听不去,手捂住脸,突然痛哭失声,“我的儿,他才十一岁啊,却已经像个大人。我宁可他像别的孩那样淘气,让我每天都想打他,也不要他那么懂事...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有什么错?她是公主啊,如果怨恨舅舅,为什么不和他和离,却把错都怪到我的上?还有我的儿...她毁了我儿的一辈!他永远也没法像其他的孩一样了。他心里永远存着一片阴影,长大以后会像我一样,永远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争取。在人群里,他也是个异类!”
但她大声地说,“你不知!你什么都不明白!十四岁的时候遇见你,我是那么羡慕你。你有优渥的家庭、光明的,任何事都随心所。那时候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好了。那我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吧。也许有朝一日,我也能够像你一样,心里没有一片阴影。我竭尽全力地为你想着办法,希望你能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窦宪,你是我唯一的过的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嫁给你。我在你上,寄寓了那么大的梦想啊......后来我想,远远地看着你也是好的,我去了东。我每天都在忍耐。我想我可以接受那样的生活,最开始的十四年,我不就是靠忍耐活去的吗?可是...令嬅有刘炟,宋月楼有儿,梁玫也有养母和妹妹,只有我,我,没有一个人我。人人都要利用我,你也不断地在我。我发现尝过一幸福的滋味,我再也没办法忍受那样的孤独了。那个时候我常常想,为什么我要活着呢?活着有什么意思?我的人生过成了这个样...那就让所有人都践踏我好了...”
他心中一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我知,我知!履霜,履霜,我会好好待你的。姑姑和姑父没有给你的,我都给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他忍着泪,想说知。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大声地诘问,激烈的绪
候,我有一件粉绣花的外衣,特别好看,可是那时候我在长啊,很快就不能穿了。我又不敢再去麻烦胡姨娘,只好勉地穿着,把那件衣服改了又改。即便这样,那件衣服也很快就坏掉了,袖几乎被磨没了。衣摆那里也常年有线垂在外面。可是窦宪,我本不敢,也不敢剪。我生怕那截线了来,整件衣服也毁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衣服可穿。”她抬起脸,问,“你知那种贫穷的、没有父母的滋味吗?”
他知她在说谁。但没有办法,甚至他不敢说来,只能不断地着歉。
每句话都像刀一样着他的心,他不敢再听去,搂住她,“别说了,别说了!”
但她推开了他,声嘶力竭地说,“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已经沉默了半辈。以前我一直觉得,这都是我不得不受的,可是到今天,突然有人对我说,一切都是阴谋,我的人生就这么被轻易地拨了,我的儿就这样受了十一年的苦...你知没有人要的滋味吗?”
但她说,“那么阿武呢?”她猝然地掉一滴很大的泪,“一想到我的儿有和我一样的童年,我就恨不得杀了她,杀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