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听到前半句，已不由自主地失声说，“我爹殁了？为什么我不知？”

竹茹避而不答，也不敢抬，只说，“胡姨娘告诉婢，谢老爷重病的时候，她托人往京城窦府里报过信，想要您回去一趟。可是始终收不到回音。”

她说好，“睡吧。”

还好窦武很快就起床过来了，不久石榴也被乳娘抱着过来。母三人在一起伴着，倒也开怀。

他觉得冤枉，“我什么都没和他说好不好？他自己来找我的。”

他有些诧异，问真的吗？

履霜的心咯噔了一，“怎么了？”

他说好，“我大概六七天能回来。你啊，我不在的时候，也别忘了每天艾草泡脚。每天吃什么，我也列了来，告诉了半夏和竹茹。”

但她觉得就是他的，又生气又伤心地转到了另一边去睡。

的影消失后，履霜再也忍耐不了，推着窦宪，“就是你！就是你！你赶了我儿走。”

他叹了气，掀开被躺了去，把她转了过来，“你也想开。儿大了，总要自己睡的。”

竹茹斟酌着词句，“前阵...谢老爷殁了。胡姨娘他们孤儿寡母留在茂陵没活路，所以京来，想见一见您。”

履霜吃惊地，“这是什么？”

她不由地说，“窦宪，你变了很多。”

第二天早起，他就不在边了。她问了半夏，得知侯爷带人去了河东郡，一怅然若失。

他摇，认真地说，“民生大计，怎么不算大事？你不知，河东郡那条渠，本来足可以灌溉沿路的万顷农田的。哪料到一到天旱，沿堤的百姓生恐没有雨、庄稼枯死，纷纷去渠退去的堤岸边种东西，有的甚至还把种撒到了堤中央。这样等到雨一多，渠上涨，那些农民又为了保住庄稼和渠田，偷偷地在堤坝上挖放。这好不容易挖成的渠，被得遍鳞伤，面目全非，真真是变利为害了。这种事交给底人去，你说的容易。但我朝的官员，大分都是自世家，剩的也以武官或者纯粹的读书人居多。所以我不放心把此事交给他们。这一次，我要自己带着那些新选上来的寒门官员去看。”

她有些诧异，“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交给底人去办好了。何必亲自去？”

竹茹的两手紧紧地攥着，“请殿恕罪。有一件事，婢一直没有说。那个...谢家的胡姨娘，带着小公来京师了。”

但竹茹在旁一直心不在焉的，履霜在孩走后，不由地随问了一声，哪料到，她一跪了来。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觉，只，“你安心地去吧。”

他不想再说这个，改而，“对了，我这几天要门一趟，去一河东郡。那里的渠毁了。”

“可他回到我边才多久啊。”她的圈红了。

她。过去的他，虽说怀抱报国之念，但只是在战场上。私里，作为一个臣，他其实没有太多的为国为民之心。但现在，他说话事，都比过去稳重许多，也往往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