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阿玉是我害的。”
于是他只能暗中寻人,寻了一年又一年,渐渐心死。
他问得突然,唐尚华猛地放酒杯,剧烈地咳嗽起来。
宋殊握紧酒杯,最终还是给了唐尚华一次机会:“你自己去看吧。”
中秋夜,她穿了一白裙,手提花灯,花容月貌似仙凡。
“阿玉躲在屋里哭,不听我解释,第二天我还要去衙门,回来她就……”
平复了,却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唐尚华怔怔地看着宋殊,前浮现女儿捂着脸瞪视自己的仇恨眸,那也是女儿留给他的最后一,让他愧疚自责至今的一。
“我娶袁氏之后,阿玉就像变了个人,我知她心里难受,可她不知我心里的苦。豫章,你知我有多羡慕你吗?没有长辈约束你……可我能怎么办,她生了我,我得还她的,她想要有份的儿媳妇,她想要能给她生孙的儿媳妇,我欠她的,我只能给她……那天我刚应付完她,去看阿玉,听见她骂人……她怎么能骂那种话?她是阿盈的女儿,阿盈绝不希望女儿变成那种样,我训她,她不听,我一时糊涂,打了她一巴掌……”
“阿盈她,小产过两次。第一次月份浅,我们都不知,她陪母亲香,回来路上有个孩突然跑来,车受惊……第二次,许是亏了底,小心翼翼养着也没保住。母亲埋怨,阿盈忧思成疾,渐渐卧床不起。我想写信告知岳父岳母,阿盈怕二老伤怀,两次都瞒了。”
他对不起妻女儿,什么借也没法为他开脱,妻已死,母亲有了孙,他唯一的牵挂就是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得知她平安,他再无所求。
宋殊警告他死了让女儿认祖归宗的心,却不知他本没有那种打算。
唐尚华茫然地看向门帘,震惊:“这,谁在里面?”
女儿失踪之后,他派人找了一日未果,去报官,被人拦住。袁大人不赞成,担心传袁氏苛待前妻之女的恶名。袁氏用肚里的孩威胁他,母亲也以命相,又就算真相传去,阿玉小小年纪离家,不但坏了她的名声,也坏了庄盈的贤名。
桌上放了烛火,唐尚华盯着那跃的火苗,突然想到了与妻初遇那晚。
更鼓悠扬,看着女儿酷似妻的脸庞,唐尚华长长舒了气。
宋殊正要说话,室里忽然传来压抑不住的哭声,一开始还想忍着,后来就忍不住了。
说完了,想到妻跟两个无缘的孩,男人又倒了一杯酒。
为何早早就病逝了?还请唐兄看在多年相交的面上,据实相告。”
“那阿玉呢?师就阿玉一个骨血,你为何没有照顾好她?莫非袁氏容不阿玉?”
“得了疾病没了?”宋殊讽刺地问。
唐尚华有些难以理解,只是看着对面眉微蹙的男人,想到今晚他旧事重提,心里突然冒一个念,再也顾不得仪态,起朝室奔了去。
这晚唐尚华没有回家,守在女儿床前,彻夜未眠。
阿玉……
唐尚华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又投向烛火:“阿盈不要我了,阿玉也不要我了,事到如今,豫章问这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