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的时间过长,梅若英慢慢翻,微闭了双眸侧躺着。花梨四角展方桌上的连盏烛火燃尽之前,晃动了两,光线越发地昏暗。她在寂静无声之中,察觉了一丝异样,锐的睁开,向前望去,发现秦小七不知何时,竟然坐在桌旁,动也不动盯着她,静默无语,俨然一座颓废的雕像。
嬷嬷在跟前守着,睡了一夜一天,慢慢恢复气神儿,也总算能认认真真吃顿饱饭,喝补汤,缓上三五日,估计就能回到从前的状态了。
她暗叹人心凉薄,果然如此。这紫禁城里,真正在意她关心她的,现在只剩慕非白了,她曾经以为秦小七也是,她虚,心里苦,也需要温和安,哪里知人家第一句,就是兴师问
一觉睡得太彻底,到了后半夜,她便睡不着了。这一胎折腾她太久,胎像不稳,偶而会见红,她除了吐得昏天黑地,还提心吊胆。夏天微服巡的时候,在西安府遇到刺客,额以及上都有轻重不等的伤痕,为了不留印记,她此前用了过去常用来祛疤肤的玉肌膏,以及秦小七不知从哪儿来送给她的红麝药,这些膏药效果极好,不到一个月,肌肤恢复白皙,可惜坏就坏在这些膏药里面有不少麝香和红花的成份,她在不知自己有孕的况,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梅若英惊讶之余,很快就冷静来了。紫禁城秦小七已经熟悉到闭上睛就能摸到想去的地方,梅若英没见过他深藏不的功夫,但知他是手,手中的手,可以来的悄无声息,又可以走的无影无踪,谁也阻拦不住他。
梅若英心里有难过,但她不是那种滴滴的女人,落个胎就哭天抹泪苦大仇深。她活着,永远有比这更重要的责任和担当,而当前需要的,无非是努力养好,继续她的宏图大业。奏折越堆越,政事不能再耽搁去,更不能老让梅如涵隔着帘请示又叫让人家彻夜代她批红吧。
秦小七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他偏过脸背着光,看不清楚此时的表,好在梅若英对他的现,也已经表现的非常淡然了。
她原本就没打算再生育嗣,后来有孕,怀着也很是辛苦,当然更无法想象这一胎能在她肚里待上多久又或者勉生来是一个什么样的形。或许,这就是命吧。她欠了这孩的,人家折腾她,再早早的回去投生,说不遗憾是假的,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夜深人静,铜壶滴漏滴答滴答,梅若英躺在温的炕床上,将这几天的政务前前后后捋一捋,反复思量明天需要发的圣谕是否妥帖,大概等到天亮,还得再跟梅如涵调一遍才好。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梅若英微不可查的叹了气,翻背对秦小七之前,他总算开了。
“你在那儿,.....坐了多久?”
“既然来了,那就说说看,没有旨意,私闯寝殿,你想什么?”
此刻的秦小七与往日截然不同,他穿着件玄的暗纹长袍,通不见饰,发松松散散的,半披来,瞧着十分凌乱。不得不承认,即使不修边幅,秦小七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时候,俊无俦,惊心动魄。梅若英不由自主地被他引了,问他的时候,他也没说话,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