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脚步声传来，伴着一声急切的唤声。

车晃悠悠而行，兄妹二人在车中对坐，只觉得满腹话语，却又说不来。

临上车之前，顾十八娘回看了这住了半年多的地方，神复杂。

。

仆从们应声，便又抱着转要丢回去。

顾海看着她，鼻发酸，坐过去伸手揽住顾十八娘。

“十八娘……我们

“顾宝泉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顾洛儿也是为了自己痛快，白玉郡主打压我也是因为视我为威胁……”

“书拿着吧，被褥就不要了，怪晦气的……”顾海低声说。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他面前的文郡王忽地转走了，顾十八娘依旧跪在地上，埋在手臂上，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慢慢地咬着唇，泪浸透了衣袖。

顾海有些惊讶不解，但没有再说话，示意仆从听小的。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会越来越好的……”顾海亦是泪。

兄妹二人互相打量，见对方皆是形削瘦，神憔悴，尤其是顾海，面上还有伤痕，心中均是百交集，抱痛哭。

顾十八娘迟疑一刻，摇了摇。

“哥哥，其实……说白了，我与我曾经恨的骂的那些人的行径并没有区别……”她扯了扯嘴角，挤一丝笑，中却有泪慢慢地来。

她赌赢了，顾十八娘却并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反而如同被了力气，慢慢地靠在车架上。

“谁无辜？谁有罪？其实……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恶人……”

“族长他们欺负看低我们，是因为我们不能给他带来利益，反而损害他们的利益……”

“沈安林他为了报仇为了肃清威胁，所以决然地摈弃我……”

“他们针对我，针对我们，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哥哥……”顾十八娘抬起。

“十八娘……”顾海现在门，看到顾十八娘俯首在地，便几步过来，扶着她的肩，哽咽不成声。

“怎么？还舍不得了？”顾海不由笑。

“哥哥……而我现在的，不也是为了消除威胁，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些东西不要了……”顾海看到仆从抱着被褥书籍等等装车，忙阻止。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伴着摇晃的车，就如同眠曲一般抚心灵。

顾十八娘苦笑一。

“拿着吧……”顾十八娘声。

“你不是恶人，从来都不是……”他缓声说：“恶人不会对知遇之恩的人全力回报，不惜倾家产……恶人不会对有恩的人抛弃地位家用余生来回报……恶人也不会对死自己的仇人放心结……恶人也不会在千险万难且可以避开全而退的状况，依旧愿以试毒……恶人不会对毫无用途无亲无故的人无条件的真心的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顾十八娘积攒了半年的泪泉涌而。

顾十八娘伏在地上，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她知自己什么话也不用说，方才的失态如果是在别人里，倒没什么，但偏偏这个人是文郡王，七窍玲珑透明心的人，曾经被她以预言诱惑威手救自己哥哥的人……

“平阳侯……定罪了……”顾海忽地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