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变故,姜骊去而不返,再也回不来。
姜惠喝了,把杯递给她,放回桌上。
姜蜜从一生开始学说话就学得比别人慢,话也少,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会说但会看会记,有些事反而记得牢。
只是后来在提及姜骊的时候,他们终于和那个人因截然不同的态度爆发了矛盾――或许在别人看来,常德顺的行为纯粹是不自量力,找死。
十几秒之后,她才:“我和他不熟,也不想有什么关系,说恨也不恨。“
那双和姜蜜很像的睛,看
姜蜜一顿,说:“好像是五年前,夏天晒黑了,用护肤品白,那年冬天的时候就彻底看不到那块疤了。”
什么,什么血缘,在听到姜骊的死讯之后,那人也是一派云淡风轻,端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他丰俊朗雅的公哥气派。
他噙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怡然悠哉说,“所以呢?这个孩我跟她说过了,我不要。这是她的决定,不是我的。”
姜惠默了几秒,忽地问:“你恨不恨他?”
在那幢富丽堂皇耀花人的大房里,他们被人极尽可能地羞辱,没有一个脏字,没有一句难听的话,偏偏就让他们如六月临雪,似坠寒窟。
“手上的疤,是什么时候好的?”
姜惠敛眸,淡淡说:“我没和你提他。”
说说话。”
前面的一切都可以忍。
然而姜蜜无法指责她或是说些别的冠冕堂皇的话,若说不恨,手上脸上,还有心里,灼灼都似要烧起来一般。
姜惠平时敦亲睦邻,从未有过这样,面目怨憎到几近扭曲。
姜蜜赶紧倒了一杯。
二十多天的沉痛之后,常德顺和姜惠抱着不过五岁的她去找那个人。
她记得她站在沙发前小小一个,那人凑近,饶有兴趣打量了许久。
“小姨……邵廷他不是那种人。”
“你不想和他有关系,可这天生带来的一层,谁也无能为力。”
他们和那个人、那些人,是分属于两个世界的存在。
里泛着戏谑的光,仿佛在看一件什么作品,一样东西――无论什么,总之都不是‘他的女儿’。
“四五岁伤,将近二十年才完全没痕迹,这还是不算大的疤,要是那块疤再大……”
第一次知,蔑视只需举手投足一个动作一个神,笑温和得不行,然而却能从儿上就透的不同气味。
她语气沉沉,教姜蜜抿了抿唇。
模糊的童年记忆,本该不清楚的,在脑海里却格外清晰。
说恨也不恨――那么说不恨,其实也恨。
姜蜜只好不说。
“脸颊那伤,应该好的比较早?”姜惠又问。
女人怨毒起来,年复一年,甚至能持一辈。
姜惠没有她说全说深,顿了一顿,自己开,“我是恨的。一想到他,我就恨不得用上全天最恶毒的词,日日夜夜诅咒他。”
姜惠接过,没急着喝,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凝了几秒。
姜蜜说是。
疤可以消,疤永远消不了。
常穆愣了,过后,一句话没多说老老实实走了。
姜蜜没有立刻回答,病房里静来。
姜惠扫了旁边桌上,示意:“我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