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的哪一天，拉来一辆车，两趟就把麦场屋的东西拉回到了家里去。可是一到家，玲玲上有了汗。她把车上的东西卸来，被呀，锅碗呀，椅呀，箱呀，该放哪的就放哪。这一放，一规正，上有了汗，脱掉衣服在风一，这一，汗落了，到夜里便觉得上有些，有些燥。烦的燥。以为冒了，吃了冒的药，喝了姜汤，那燥发烧却终是不肯退去。

立嘱人：丁亮

空无凭，以上白纸黑字，就算我的遗书。此遗书由吾弟丁小明保，我和玲玲死后生效。父亲丁阳不得与丁小明争其财产。

平原又归着平静了，像是没有风的洋洋的湖。

“――不是跃和哥给家里分过一棵柳树嘛。”

叔去给丁小明送这那白纸黑字时，把丁小明叫到他家大门，叔在大门外，丁小明站在大门里，叔把那白纸黑字甩了在丁小明的脸上去，说：“给！”

玲玲大了声：“没事你脱让我看看嘛。”

××××年×月×日

我同意我和玲玲世以后，把我家的房，院、树、家和我家在黄河古以北与王家、张家相邻的3亩5分浇地全归叔伯弟弟丁小明所有。这些家产分别是：青砖瓦屋3间，厢房2间，（其中1间是灶房，1间是杂屋）。院落土地3分有余，院桐树3棵，杨树2棵，（这些树木我和夏玲玲活着准都保证不砍不卖）。家有立柜１个、条桌１张，板箱2个，衣架１个，脸盆架１个，红漆靠背椅４把，小凳５个，条凳２个；大床１张，小床１张。另外，还有２个大缸，６个面罐。这些东西，只要我和玲玲活着，都一定惜，决不坏，决不搬走丢。

“――啥时世的？”

玲玲说：“你把衣服脱来。”

“――快有半天啦。”

“――我娘早就备好了。”

叔和玲玲结婚了。

人已经浑没有了丝毫的力，连吃饭端碗的力气也没了。有一天，叔给玲玲端了退烧的姜汤，玲玲没有接，她盯着我叔额门上新起的几个疮痘儿，瘦削的脸上有了惊，惊着说：“你脸上又有痘疮了？”

叔笑着，赖赖的笑：“没事儿。”

“――那好吧――我明儿一早就过去――”

也终于和玲玲搬到了家里去。

“――棺材有没有？”

叔就脱掉了。玲玲也便看见叔的腰上边，一圈儿，绕着带的一圈儿，全都长满了疥疮痘。红的痘疮儿，发着亮，像疮痘里了一包要来的血。因为带磨那疮痘儿，叔就不再纪那带了，用一宽的布绳穿在上。前些日，在麦场屋里住着时，他总是用布衫盖着那布绳，到现在，那布绳在前垂挂着，他就像了前几辈的庄稼人，几辈前的庄稼人，带总在前垂挂着。

丁小明捡起那白纸黑字看了看，委曲地说：“哥，你把我媳妇抢走了，你还这样对我呀。”

我叔说：“没事儿。”

一会儿，接着又一问一答说：

“这好了，咱俩一块犯病，前几

爆发了。

半月后，也便知是病发着了。

望着叔腰上一红一片的疮痘儿，玲玲上有了泪，泪着却笑了。笑着说：

名正言顺着夫妻了。

快要世了。

“――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