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我的父母在离开拉瑙卡后前去投奔这位住在普杰洛维茨的叔父,也许这封信是他们写来的?毕竟除了他们,还有谁会从普杰洛维茨给我写信呢?
我夺过格略科手中的信封,手指发麻,一把撕开。直接找到信尾署名:普杰洛维茨基础教育学校:四年级,塔提安娜・安德洛夫娜・莱欣。我松了气,定定神,重新从又开始阅读。容很简单,大概是普杰洛维茨基础教育学校的学生被鼓励写一封信给自己心中的米加斯英雄,莱欣在保持上看到了我的故事,大受动,于是写了一封信给我,希望我一切都好,生活幸福,未来她也会成为我这样的女人。她的笔迹很幼稚,中间有一大段“母亲不希望我打扰您,不过我还是想写”的细节讲述,我知她家养了很多绵羊,她想给其中一只取名赫塔,但最后还是选了“雪球”这个名字。她有一个妹妹和一个,一个哥哥。她的父母在战争期间持续务农,有一次差被炮弹炸死。现在莱辛一家六和祖父母住在普杰洛维茨,等到妹妹读完小学就一起搬到镇上去。莱辛说话的方式絮絮叨叨,非常孩气,经常偏离到无关紧要的细节说上一通,十分亲切。
我笑了笑,怅然若失。我觉得自己很蠢,居然还期待能收到父母的歉信。我一直在等,不愿承认他们给我写信的概率约等于贝卡和谢瓦尔德停止开斯基玩笑。我期待过,等待过,也失望过,在举国庆胜利的时刻,赫塔・恰尔洛夫孤一人蜷缩在空的客厅,意识到自己从此再也没有父母。那些天我留了太多太多泪,暗暗许诺再也不要抱有任何期待。除了看到老夫妇前来探望服役的士兵时会景生外,我确实不常想起父母了。安纳托利・恰尔洛夫和扎里纳・恰尔洛夫成为了回忆,和我的弟弟一起,永远停留在过去,从拉瑙卡的土地消失。相比之,我甚至更经常想起弟弟,至少他不曾让我如此痛苦。
格略科锐的察觉到我的沉默,“长官?”他试探,“你希望我继续么?”
我清清嗓,“是的,继续。”
“遵命,长官。”格略科毕恭毕敬,双手将最后一纸放在桌上,“长官,请您过目。士乌里诺夫希望您能在周四批准半天假期给他去火车站接待妹妹。”
“他妹妹来探望他么?真好啊。”
“不是的,她来拉瑙卡纺织厂当工程师。”
“好的,我明白了。”我冲他笑了笑,“谢谢你,约瑟夫。”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长官。”
“他的衣服你拿来了么?”
“是的,长官。现在给他换上么?”格略科抿抿嘴唇,飞快的瞟了埃里希一。后者依然有气无力的蔫在沙发上,双紧闭,微弱起伏。
我走过去,摸摸埃里希的额。他摸起来有凉,也不住哆嗦,可能是汗蒸发导致的。“埃里希。”我柔声呼唤,“乖孩,你还好么?”
埃里希扭过,把脸埋胳膊。右手非常缓慢的一翻过来,遮住脸颊。我又看到手背上颜暗淡的伤痕,状如落叶,大小接近两枚币。我拉过埃里希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可怜的孩,你会像猫一样这里的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