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及时兑换资券,囚犯也因此不得不加倍卖力的讨好军官,活的比以前更困窘寒酸。
这项政策同时攻击战俘们本就脆弱的神。战俘营本就是独立于世俗世界的存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禁地。社会德没有任何意义,文明和人每天都在忍受拷问,服从,服从,服从,思考被禁止,战俘们被鼓励,乃至要求睁着空的浅睛呆滞的听从命令。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折磨和颠覆的经历让他们逐渐忘却曾经的份,那对他们的现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战俘们离过去的生活越来越远,父母,孩,妻,手足的面孔逐渐模糊,原本存放和好生命的空间被瓦尔塔琐碎的规矩和繁杂的生存技巧挤占,隶成为唯一份,慢慢取代了父亲,教授,丈夫,音乐家等等。当他们偶尔省时,战俘们会惊诧地意识到提供服务,摇尾乞怜,被动的活着已经是一种非常自然的生存方式了。
在这种况,来自家乡的信件和包裹是唯一的期待。它证明他们没有被遗忘,它证明他们曾今拥有人的份,它证明在瓦尔塔墙之外,不论多遥远,都存在一个绿草如茵,没有痛苦的好世界,那儿还为他们保留了一个位置。杏仁糖,香烟,面包,全都带着记忆里的味,过去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濒临崩溃之人的幻觉,瓦尔塔并不是全世界。穆勒偷偷告诉我他发包裹的日是他最悲伤的日,他从来都收不到,父母去世,海因茨太小,他在这世上已经孤一人。他很羡慕埃里希,不是因为包裹的价值,而是他父母寄送的频率证明埃里希没有被忘却。收到包裹在战俘里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儿,它让和思念实质的传递到战俘手里。而新政策的颁布基本杜绝了囚犯和外界沟通的最后机会,再多的钱也只能换来瓦耳塔涩无味的陈面包和统一印着战俘营字样的囚服,大多数囚犯这辈都没机会吃到抹果酱和黄油的白面包,或是穿一次正常的衣服了。
“E7241,E7210,E6123,”肖戈夫坐在七区最外外面的士兵休息室,一边轻信件一边念念有词。“E3481.......”
我拍了拍年轻列兵的后背,“格奥尔吉・米哈伊尔维奇,我来得不是时候么?”
肖戈夫吓得一激灵,赶快立正敬礼。“不会,您请吩咐。”
“大家都在么?”我冲牢房的方向。
“是的,刚清理完,九以后他们才会去劳动。”肖戈夫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呢,您要看看我们的卡扎罗斯人么?”
这是个有趣的称呼,“我们的卡扎罗斯人”,瓦耳塔的士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个词来描述战俘,亲昵中满是鄙夷,好像农民在描述什么牲。肖戈夫也确实是这么的,纪律杖用力击打金属栏杆,他斜靠在栏杆上,沙哑着嗓喊,“突击检查,起来,起来!”巨大的轰鸣在狭长的走廊上格外刺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对听力的酷刑。
七区的人数在扩建后翻了两倍多,如今一共十六间牢房,四百多个囚犯。除去单人牢房外每间屋都一模一样,十五张双层床三个一排,摆成五列。青绿被褥一周一换,永远散发消毒的略微刺鼻味,上穿着灰了吧唧的蓝囚服和深的战俘,在拉瑙卡本就惨淡的阳光照,像囚禁鬼魂的地狱边缘。
等待审查时囚犯们站在床边,上铺在左,铺在右,牢列,站在房间外。他们的姿势如一辙,双手垂,低,枯萎的树一样佝偻,双紧紧夹着发抖。如果你要他“立正!”,囚犯就会一个激灵站直,膝盖和脚跟并拢,努力撑起单薄的,肩膀向后,大声答到。他们的睛已经死了,如一滩雨后积,只有呆滞的恐惧,用永远饲育米加斯的孩。
穆勒被肖戈夫和泽科夫驾着胳膊扔到我面前。他的发剃短了一些,看上比过去更年轻,蓝睛大的吓人,不知怎么短短一周多竟有瘦了二十磅的光景。上的制服不太合,和上衣太短,瘦骨嶙峋的脚踝和腰腹。他看上去像故事里的灵,如果灵可以被人类囚禁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