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咱们一大家人选择跟他结婚。四叔四婶，我和周荻的事，用不着你们心了。”

        赵嘉霖几句话说的轻巧，但她的态度得赛过窗房檐上结的冰溜，赵景智看了看陈梓琪，陈梓琪在一旁了半天睛，埋怨地叹了气，接来也不知该跟赵嘉霖说些什么，可这没正形的两人毕竟是长辈，陈梓琪似搜刮肚，却也只能再补上几句“我俩也确实为你好”“那姑爷你到底看上他啥了，过个元旦也不来家里看看”之类的话作为收尾；而赵景智贴在赵嘉霖耳边说的一句话，虽说声音小的，但还是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并且，还多少有些让我在意：

        “霖霖，你也不是不知你四婶的和我平时的秉不受家里待见，我俩对于家里，也没啥别的贪图跟指望；我们俩对你从小就好，后半辈也得靠你了——无论是前这个小何，还是其他的谁，我劝你赶紧找个差不多的，反正你记着，你们家那个小周，在我们几个叔叔这边也好，在你阿玛那儿也好，可全都罩不住！”

        “烦不烦？行啦，我知了！今天本来就是大元旦的过节，又当着我朋友的面儿，我不想啰嗦这些事了，您二老给我个清净，这些乱七八糟以后从长计议，行不行？”

        这几句话总算是把赵景智给搪住了。赵景智和陈梓琪相互看了对方一，都了。“嗯，当条是你的好，霖霖，但反正家里的事，你可得上心。”陈梓琪又多说了一句，就拉着赵景智的手去跟老丁攀谈了起来。

        缓了气的赵嘉霖已然满脸通红，但等她深呼了两遍之后，又转看了看我，右臂绕过了后，右手紧张又尴尬地反别着左臂攥着左肘：“唉，我其实就是来看看你被领到哪屋去了。今天咱家人来的多，什么人都能遇上、什么话都能听到，你见笑了。”

        “哎哟，哪有的事。我这被你带来过元旦，也是凑个闹。要么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是待着……”看她忽然间变得有些客气，我还觉得蛮不好意思的。

        赵嘉霖又忍不住看了看已经跟自己说完话后，一起走到老丁边跟老丁小声言语的四叔四婶，满鼻满的都是十足的嫌弃：“等你那个……那个谁……那个谁来着，”她此刻的绪肯定也是不怎么舒服，所以吭哧半天，居然也都没把“张霁隆”的名字说个完全，“反正就那个谁，他来了、然后把事跟我阿玛说完之后，差不多了，咱俩就走吧。”

        “走？去哪啊？”这倒是闹得更突然了。

        “反正你不是说你没事么？你陪我到逛逛行不行？我也没啥事……我想换个地方待待……”

        我支吾片刻，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

        着，赵嘉霖这也不知从何时起，在我里突然变得也没那么讨厌了，能跟她到溜达溜达，也算是有个人陪着——孤零零一个人的圣诞节，我今年一次过，但是孤零零一个人的公历新年我可是不想再一个人了：“成。反正你都把我带来蹭饭吃了，我也就当报答你，陪你逛逛。”

        赵嘉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的老丁和四叔四婶，对我言又止，觉她就换了个衣服，然后遭遇了一自己的长辈之后，就已经有些疲力竭了。她侧着，有气无力地拿起手机看了一，将将对我开，“行了，你要么陪着我师公，要么咱们家院里院外你随便逛逛吧，我得去面见我家‘汗阿玛’……”

        听赵格格把话说到一半，我也正想着等她和赵景智夫妇离开了，我就赶紧拉着老丁这个现在已然满嘴瞎话的假瞎好好唠唠，结果这个时候，一个深蓝卫生帽、穿着灰大棉袄、前还着一件棕褐围裙的胖大妈匆匆走了来，先对着赵景智夫妇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又捎带着不解地看了我和老丁一，接着对赵嘉霖说：“三小，您说那人来了，现在在门等着呢，您要不然让丁先生先……”这老太太看着胖乎乎得发蠢、从到脚都透着土里土气，但是说话却还特意留了个尾巴，睛还贼溜溜地圆。

        赵嘉霖想了想，自忖着念了一句，“这屋已经是咱家里最偏的会客室了……”然后又对那老太太问，“还有哪屋空着呢？”

        “楼上温室花房还有地方，两星期前刚腾来个地方，摆了张旧沙发和旧茶几，平时那嗨儿是老爷看书算账的地方。”老太太说着，又看了看一旁搂着四个妞的老丁，“要是有需要，我找人往那儿抱上去两张躺椅也是没问题的，就是稍稍有旧。”

        “嗯，今天照这样的话，应该没人会上去了。”赵嘉霖珠一转，对老丁安排，“师公，您和这几位跟着陈妈上楼吧。您暂时不太想见到的人来了。”

        ——老丁不太想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