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痛的刀,是钝而无锋的刀——看起来不伤人,割在上时一来一回的拉扯着血肉,疼得绵长而不可磨灭。
病房里难得只剩两个人,印象里这辈他们都没有这样安静地面对面过。
秦白桦的笑容变得惨兮兮:“明明知是这个结果,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一次。好吧大蒖,明天我要回德国去了,当你想起后面的事时,不要……怪我。”
再麻烦秦白桦。已经耽误了他这么久的学业,真是不好意思。黎志告诉秦白桦,不以后他有什么样的要求,只要他开,黎家一定会不遗余力去报答。
“如果本没有喜过,那就叫不上移别恋。所以说……你其实也有喜过我的吗?”她问得并不刨究底,看上去只是最单纯的好奇而已。
秦白桦努力地笑:“那现在呢?这觉还会继续吗?”
是的,就因为曾经喜过你而不自知,再回首时发现你对我的已经再不可追忆,我才愈发痛苦。这痛苦不让我像被你妹妹拒绝时那样想去死一,因为那牵扯到了我的自尊。这痛苦让我现在在接受着你已经彻底放我的事实时、让我明白从此我要变成你生命里的外人时,我的间是如此绵长的钝痛。
她回答得坦坦,不带一丝绪的涟漪,就像经年老人,在回望往事时,只余当年纯粹的回忆,而那时那份或或淡或苦或甜的,已再不可追。
黎语蒖也笑:“不然你也失回忆,往回找记忆还好玩的,跟重生一样,重生一次你可以重新很多新的选择。”
“移别恋吧。”秦白桦故作轻松的说。
然后秦白桦说:“大蒖,你是不是已经全想起你来s城前的所有事了?包括你的……所有心?”
秦白桦说:“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就想和语蒖单独聊会天。”
黎语蒖看着他,眨着:“怪你什么呢?”
黎语蒖看到黎志仿佛在树荫对她挥了挥手。她莫名地兴起来,也对着面挥舞手臂。
秦白桦对黎语蒖笑着说:“我要是早定了,就好了!”
他们忽然都笑了。
然后她转过,看着秦白桦,回答他的问题:“那时我在暗恋你。”
“那,”秦白桦仿佛鼓足了勇气,“你也想起了对我的觉,是吗?”
黎语蒖笑着摇:“从前我明知你喜的女生应该是黎语萱那个类型的,可我还是忍不住幻想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个类型。可是人最重要是自己啊,当我某一天睁开睛,忽然明白了这个理,我就停止了那种觉。”
秦白桦看着她的脸,良久后,凝重:“是的!”
“嗯。”她轻声答应着。
黎志于是把家人们都带走,给他留了一隅私人空间。
黎语蒖看着树荫的黎志,明明遥远的距离,她却好像能从他脸上看到关切的神。
他们一起趴在窗台上看日落的余晖染红街和行人,看白的月牙在还没有开始黑起来的天上没什么存在的升起,看楼槐树枝的树叶随风摆动间漏的隙里,坐着正仰看上来的黎志和叶倾颜。
秦白桦笑着拍拍她的:“不了,我怕万一记忆找不回来,我就把你给忘了。”
最让人痛的刀,不是锋利的刀——一刀割去,一场剧痛后,该忘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