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雨回过,开心地喊:“傅昊,他们终于走了。”
严裂深一气,让自己平静来:“如果你神依旧不稳定,我会送你去疗养院。”
奚雨不喜在家里乱逛,他很懒的,以前怕傅昊折磨他,后来怕傅昊训练他。
严裂平静又冷漠,沉声说:“傅昊给你留了东西。”
“所有人都撤了吧。”
奚雨睛里的光一一碎裂,他还是笑了:“我知了,你不是傅昊。”
奚雨跑去关上了制冷设备,又用力推开隔温窗。
后响起了脚步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奚雨蹲看桥,说:“这个大狼狗太丑了,我给你画了好多便签,你就不能照着那个吗?”
302房间,严裂推开了门。
是错的。
原来……原来是盖了一座糖果屋,很大很大的糖果屋。
严裂说:“不冷。”
有透明的糖果窗,敦实的巧克力墙,过小溪,桥上有一只酸布丁的小兔,和一只黑漆漆又丑又大的大狼狗。
他拿了傅昊的病历单,放在手边的沙发上,说:“这里是傅昊两年多的病历,最后……他还是没能治好自己,于是他选择了自杀。在我重生在他前的一天,他给自己注了大量的氯丙嗪和非那,他想放你自由。”
严裂说:“是。”
奚雨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像个面。
这间挑的大厅,原本傅昊想当书房,可后来却没有在这里理生意。
这个家很大,傅昊说,这里都是他的,客厅也没有一间一间地看过去。
严裂有些疲惫地说:“都撤去,奚雨不是罪犯,不用这样看守着。”
奚雨终于不再装疯卖傻胡言乱语了,他缓缓抬起,看着他的傅昊,终于迫自己,问了那句话:“傅昊……不见了吗……”
奚雨笑了:“噗嗤……”
严裂沙哑着说:“我和军申请过,这座房留给你了,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
有空的时候,他不是在卧室里睡觉,就是在客厅里看电视。
一个安宁的,平静的,与世隔绝的城堡。
奚雨轻轻摸着糖果屋上的瓦片,睛里在掉着泪,语气却恍惚得听不悲喜:“傅昊,我不喜这个糖果屋,你给我重一个。”
严裂不想在这里多逗留。
奚雨趴在窗上,看着士兵们一批一批地撤走,世界渐渐安静来。
一个只有他和傅昊的地方。
这是傅昊给他的世界。
他长大了啊,哪有十八岁的男孩,还喜糖果屋的?
泪从苍白的脸上去,滴在了地板上。
士兵说:“上校……”
奚雨缓缓抬起,他闻到了糖果的香气。
屋里很冷,像个大冷库,也不知这个老东西偷偷了多久,怕糖果坏掉,才搞得这么冷。
他和奚雨的一切,都是错的。
阳光照来,照在晶莹剔透的糖果屋上,映着恍惚的梦境。
奚雨了鼻,问边的“傅昊”:“喂,你冷不冷啊?”
他的世界,他扭曲畸形的,他苦苦支撑着的,死死不肯放开的一切,终于开始分崩离析,一片一片碎在了心的血
是应该纠正的,一场梦。
严裂说:“在302房间,他给你留了十八岁的生日礼。”
那个老变态,一定是……一定是偷看了他幼儿园的日记,才会搞这么幼稚的生日礼。
是命运作,拨乱了一个齿轮,导致了一切无法预料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