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皱紧了眉,喃喃自语:“我本来认为他服侍得很好,想向尚书大人要了他来。但总以为不是个时机,又因为当时杂事正事皆缠,只得先拖延着。不想才几个月的功夫,我看上的人,倒被别的女后来居上了去。”
“今日早上,她好不容易打听得,吏尚书大人已忙完了试应员一事,便急急上门求访。哪里知尚书大人与她说,那个舞伶昨日查来怀了小两个月的孕,然而药房里避汤的记录却是全都对上了。尚书大人同李小讲,要等先他亲说了是与哪个仆私通,整肃家风后方好送人。”
薛梓珂缓了缓,忽然抬,定定看着陆曳雪,一字一句地说:“实究竟如何,总要去看上一看。如今这事既然已经与我有关,那我不妨再一问,这些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认为其中颇有蹊跷。你父亲学过医,你知的或许比我更多一些。我便问你,避汤就真是那样万无一失的吗?”
“当然这话万不能乱说......”陆曳雪替她顺了顺背,也不由地迟疑,“因为,一者,尚书府既然肯陪侍家,照理该有较为的善后措施。二者......我知,你也很久没有去找过他了......难保他肚里的孩,不是他与别人的。”
“将他肚搞大,使他怀了孕的那个人。若我猜得没错,正是阿珂你了。”
薛梓珂正要大叹一声,忽然看见陆曳雪瞥她一。
薛梓珂大吃了一惊:“怀了孕?谁将他的肚搞大的?”
“那李家小不肯要个有了孕的男。在她看来,被同是读书来的人破过,与被人往肚灌种的男人之间,是有着大不同的。”
于是薛梓珂这一气叹不来,梗在不上不的,差噎了过去。
“这样掉价的事,她不肯,奈何心里又着实喜他。当就跑了来同我诉苦。”
陆曳雪这才像是大松了一气的模样,喃喃自语:“记得就好,记得就好。”继而又面上尴尬,深了一气,仍然吞吞吐吐地,“听说那个舞伶他,他、他怀了孕了。”
“我见他那日只冲着你去,守
得好的领舞伶,好像是叫......叫太湖的?”
陆曳雪于是有些难以启齿地:“你知的,那日同去的,还有个萍乡李家的女儿。她这人素来对貌男尤为上心。那日自从见了你当众为那个舞伶开苞,她就似乎一直留意着他。”
“可是李家小怎肯要一个肚里死过人的人?”陆曳雪见薛梓珂面一沉,只好改,“......对不住,这是她的原话。我也觉得这样说有些过于恶毒,不是读书人所为。一时急,忘了改。”
陆曳雪面上颜五彩缤纷地变幻,缓缓:“那么或许未必不是一个时机。”
薛梓珂面一滞,迟疑:“你说的是,庭吧?”她于是垂眸想了想,又补充,“记得的,他服侍过我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