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趴在办公桌上，手边还摞着另外九本崭新的字帖。陈可南专心致志地看，也没抬一。

“你现在就是人丨民丨公敌。”

宗鑫来找石燕，聊完正事，冲陈可南笑：“小陈，中午有事没有？一起吃个饭吧。”

松的被似乎让他的疼减轻了许多。他深一气，忽然闻到一香气，他又仔细闻了闻，似乎是被上的，又似乎不是。他抬起，转拿起枕嗅了嗅，上面只有洗发的香气。他低瞥见上陈可南的T恤，忍不住扯起领闻起来。

“没什么安排。”陈可南笑容满面地说，“谢谢主任。”

大家的心思还没从假期收回来，转就到了人节，整个学校似乎都弥漫着一蠢蠢动的气氛。育课解散，王肖易在篮球架扯住秦淮，告诉他自己喜上了八班的吴优，说是寒假两人在同一个补习班上课。秦淮刚一耐人寻味的笑容，就被他揍了一拳，让帮忙支招，怎么把吴优追到手。秦淮心不在焉，随了几个主意都被一否定，索一拍屁，撇他打球去了。

“起来吃饭。”陈可南说，“记得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别让他们担心。”

学校初九开学，临开学前几天，秦淮在家补作业补得昏天黑地，总算对付过去，偏偏陈可南当着他的面跟语文课代表说：“仔细查每个人的作业。”

镶着磨砂玻璃的推拉门突然一开，陈可南走来，惊讶地问：“你在什么？”

秦淮懊恼地捶了一拳沙发，随即一撞被里。

客厅里的窗帘还拉着，天光隐约透来。他坐起，脑里一团乱，很多场景一掠而过，但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唯一确定的是他昨天抱着陈可南哭哭啼啼。

刚打过课铃，突然起

于是就查秦淮的字帖只写了半本，中间全空着。他和其他作业偷工减料的学生一起，享受到了罚十倍的待遇――放假前说好的。这事不知怎么被宗鑫知了，吃午饭时顺一夸，没两天整个年级就掀起了彻查作业和端正学习态度的大检查。

讲电话的声音突兀地断了，整个屋顿时陷死寂。陈可南忍不住摸了摸后颈，他从没觉得自己家里安静的时候这么让人不舒服。

秦淮立刻坐直，睛瞪得圆，猛摇脑袋。

秦淮嘴上答应，脑袋始终垂着不看他。陈可南默不作声地笑了，拉开半幅窗帘，回到厨房，不一会儿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秦淮讲电话的声音。大概是被父母骂了，他的嗓门突然大起来，陈可南细听了一阵，还是叛逆期小孩那套死不改的说辞。

一，的血顿时像超负荷电路一样突突直。他费了好大劲才张开嘴，上嘴唇分开时，似乎尝到了一血腥味。玻璃杯里还有半杯凉，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客厅里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没完没了地传来，像有一恐龙在里面晨跑。半个厨房被阳光映成金白，窗开了小半，风声凛冽明净得如同新割的玻璃。陈可南微微一笑。晴天就是这好。

秦淮在一旁大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