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南也了，附和似的。一时间两人都不吭声，屋里的窗都关着，闷的空气怎么也不走，像一锅被大火煮成胶质的稠汤，气蒸得人脸上讪讪地发。陈可南第一次发觉自己嘴笨。倒也不是全然找不到话说，夜场里混惯了的人。只是不合适。他看向侧边的秦淮，半开半合，似乎正对着角落的窗帘发呆，暗中不自觉地咬着唇角，有孩气。于是那些话又落回了胃里。他并没有什么想对自己的一个学生说的。

“那什么，”秦淮说到一半，突然咳嗽，灯光猛地亮起，“你要来坐吗？”这句话混在咳嗽里，几乎分辨不。陈可南却听个正着，犹豫了一会儿，走上楼去。

“你是来看我有没有真生病了，然后周一好跟我算账吧？”秦淮居然笑了笑。他打开客厅所有的灯，整个屋一竟亮得有些堂皇。陈可南环视一圈，屋里的一切照旧井井有条，并没有什么好看，他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回秦淮上，问：“你哪儿不好，去医院没有？”

他站在陈可南前面，陈可南看见他海青的居家服背后还有个兜帽，白的衬里，倒像是什么动茸茸的大耳朵。多半是他母亲买的。这个年纪的小孩都会厌恶一切使自己看起来孩气的东西。发旋附近的发胡乱翘着，像好多条短小的尾巴。陈可南瞥见卧室里亮着床灯，照亮堆成一团的被，又看了面前穿着法兰绒睡衣的人，问：“你不？”

“没人照顾你？”屋里静悄悄的，他大可不必问。

第19章

“不啊。”秦淮说。

“不用，我自己来。”陈可南虚拦了一秦淮，又改说，“我一会儿就走，不用麻烦。”

“你怎么来了？”

刚到门，一淡淡的药味迎面扑来。陈可南问：“你真病了？”问完又觉得刻薄，好在这句话问得轻，秦淮又正巧关门，似乎就淹没在暴的关门声里。陈可南转清了清嗓。

秦淮的表就像上课睡觉突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似的，写满了不知所云。大概人在这时候都该觉得讪讪，但陈可南喝了酒，官迟钝，暂时还没觉难堪。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阵，声控灯陡然灭掉，陈可南正准备假意清咙，秦淮先他一步这么了，然而那老灯这回又装聋作哑。

“我来――”陈可南看了墙角的灰尘，“看看。听说你病了。”

秦淮站住了，有呆呆的，一只手在后腰上搓着，好一会儿才说：“嗯，那行。”

秦淮混咕哝了一声，示意他坐，自己无所适从地叉腰站着，瞥见沙发里的遥控，如同遇上救星，赶忙挖来，转对着电视说：“看电视。”

“嗯……就是冒。”秦淮偏捂住嘴，又咳嗽起来，声音听上去阴沉沉的。“喝吗？”

“你回床上躺着吧。”陈可南从沙发上站起来，注意到秦淮的颧骨和圈都泛着红。“你发烧了？”

，铁骨折断一样的清脆。然后的门锁“喀哒”一声，花耳背的声控灯终于亮了，秦淮从门后探脑袋，没打采地耷拉着。两只珠漫无目的地四一转，忽然落到陈可南脸上。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