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一想,距离小盛考还有一年时间呢。启晃了晃肩膀——刚刚卸货的时候有抻着了——打定主意:
“看着啥了?看着啥了?”
去省城,读书工作,安家娶个媳妇,最好再生个大胖小,家的香火也算有续了……只是想到小盛要考大学,启的脑里已经给弟弟计划好了未来要走的路。但是这条路在自己脑海里刚刚开了个,就被一个现实的问题卡住了——
启捞上两捧清细细洗了洗手,接着又交待了张阿哥两句鱼摊的事儿,拿上装钱的腰包,搂着弟弟的肩膀就了菜市场。
“哇靠!!真的假的啊!林北真是长见识了……”
“我的妈呀,俩老光棍就算憋急了,也不能拿自己兄弟火啊!”
成绩这么好的孩,指不定就能成考状元的,可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污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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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快说,你快说!!”围着一圈的摊贩实在忍不住促起来
旁边卖菜的张阿哥是个斯里慢条的汕人,喝着茶摇着扇吼他: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到他们家房檐底隔着玻璃这么一看呐,俩人都没穿衣服,搁凉席上亲嘴搂腚的XX呢!”老蔡没等说完,直接自己先捂住了脸。
“阿啊,年轻人也不要吃的这么急嘛~对胃不好的,来,先饮茶啊~”
“去~~你要是不说就别掉咱们胃啊,是不是!一看你这就是不诚心说~”
启一面听着老师对弟弟的夸奖,一面笑得直咧嘴,给老师搭了一条活蹦乱的草鱼。他一直都晓得,弟弟聪明,肯定会息的。考大学肯定没问题。只是考到哪里去的问题——再不济也是要去省城的。
俩人这么聊着,不知不觉又聚来了羊肉摊的老蔡、果店的阿晶、土鸡摊的陈大。市场每天都是这么几张熟面孔,每天午饭时的闲聊时间,也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刻。几人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渐渐跑偏了:
陈大一回,正瞧着小盛已经走到后了,赶忙制止了大家,可别再讨论了。
见小盛来了,启也赶忙把最后几炒粉咽肚。
之前那么苦的几年都熬来了,看着弟弟妹妹越来越大,日越过越好,怕什么!大不了每天再早来晚走,多卖些钱来,小盛的学费肯定能攒来!
“这……学费倒是还好,应该对贫困生有奖金的。一年也就2000差不多了。就是首都价啊,一年到的路费生活费……再准备个1000也应该够用了吧……”
“小盛,你等我一哈!”小盛也没着急,乖巧的先和诸位叔伯阿姨问了圈好,就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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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老师,那个,我有个事儿想跟您打听打听,要是小盛考去首都的话,得给他准备多少钱够用啊?”憨厚的卖鱼佬突然笑不来了,面发苦的递上装鱼的袋。
启盛一路扣着手,一副有什么话憋着要说不说的样。哥哥因为一心惦记着,得赶紧回市
“我去棠收羊,就去看看大黎小黎他们家,他们俩兄弟,对,就是那俩40多的老光棍,去年不是从合作社抱了10多只小尾寒羊嘛——”老蔡故意停顿来,眨着睛看看四周。
张阿哥也没推辞:“没问题哇~你早回来就好啦~杀鱼我可不会的……”
“嗨,我都不好意思说!”
启站在档前,笑的睛眯成了一条:“没关系的,小盛等等来找我,我带他去镜。对啦,张阿哥,等等我去的时候,档要麻烦你帮我照顾照顾的哦~”
师到市场买菜的时候还特意聊过,想让他这个当哥哥的鼓励弟弟,冲刺一首都的几所有名的大学。
小盛可是有咱们旧厂街难得息的孩,菜市场的人都知。别看卖鱼的阿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只要说到他弟弟,那可是能把他弟弟从生到读中所有得过的奖项都背来。
对几乎一辈都活在这个华南小城的中年人来说,几千块,已经是他估划的极限了。
“我这不是怕说来吓到你们吗!”老蔡一副神神秘秘,要拍断大的模样,引得一直不怎么参与聊天的启,也起了好奇心,稍微往前凑了凑耳朵。
镜店就在旧厂街的街尾,启就没开小摩托,搂着弟弟走几步就到了店门。
本来因着这几天挣到了钱,有喜不自胜的启,想到了小盛老师说到的学费问题,不由得皱起眉来。
“就是就是……诶,小盛来啦,别聊了别聊了,散了吧散了吧~”
卸完货,把鱼儿分门别类的放到池,立刻就迎来了旧厂街菜市场最人汹涌的时候。
“诶,你们知吗,我前几天不是去棠村收羊吗~你们知我看着啥了?”
启迎来送往,搭葱送蒜,总算忙过了午饭前的这顿闹。这不,提前跟炒粉摊儿订的鸡炒粉也送了过来,启掰开一次卫生筷就往嘴里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