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宽容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
定格的电影开始播放,老机嘎吱运转。
她没说你有担当,好好站去,也没说你别我朋友面。
屋里夏晓楠走到病床边,两个手支在被上,半弯着腰叫了一声。
那个微笑缓缓盛开,越开越大,越开越大,牵扯起她脸上的肤,叠起皱纹,
你在接纳什么。
院里的确不准带,韩大夫因为理亏特许他来。邱霍星抱着猫落在最后,木木陪着他一块。
“去去哪?”
她拽拽他,说“邱霍星,走了。”
那只手修长,苍白,羸弱而无力,它细颤着,抓不牢任何东西。
话落,她又扭回去看着夏晓楠,她们那边似乎又说了什么,邱霍星都没听见。
他用劲,手指动了动;他又用了用劲,五指虚拢了起来。
他猛然抬,正对上木木的双。
邱霍星低,抬起自己的右手。
夏晓楠和尚羽走去,木木拉着邱霍星站在了门。
再用劲,就握不动了。
你因什么开始这段旅途。
木木他们来的时候,夏晓楠正在跟医院究责。
他自嘲笑笑,正要放胳膊,一只手横/视线,牢牢攥住了它向前一扯,卫衣袖没跟上,腕一巨大伤疤。
上木木拉着他,快速捋了一遍事经过。
他的耳垂,小小一,苍白圆。
她盯着那看了一会,伸手了他,说“邱霍星。”
你为什么,笑意满盈。
邱霍星沉默的,被她握着的手微微动了动,跟着大家一起走去监护室。
人一生由很多个一瞬组成,在记忆里上浮,又沉。可一定有一个时候,他想,一定有一个瞬间,它决定了一些事,定一些走向,成为一些开端。
房门一推开,里面墙一半涂成淡粉,墙画着草,还有几只巨大的蝴蝶。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靠在左侧,病床上靠坐着个中年女人,发灰白,扭过去看着窗外。
“邱霍星,我在这呢。”
他抬看她。
“夏晓楠妈妈醒了,我们去看看她。”
话说完,正好到了监护室门。木木了邱霍星的手,似乎想说什么,她看着邱霍星,最后冲他笑笑,摇了摇。
想也许我也可以试试。
也许,我也能伸手。
“丽娟。”
于是你会开始想。
邱霍星看了看她,乖乖站在边上。
夏晓楠妈妈一转过来,视线在她脸上停了接近五秒,绽开了个微笑。
夏晓楠妈妈半夜走丢了,不知于什么原因,这两天只有夏晓楠和尚羽哥哥来看过她,院方又因为新来一批老人人手不够,看的不严,让她跑去了。清晨七半早交班时候发现老太太不见了,护士以为去上厕所,又拖了半个小时,八才发现真走丢了,全院警报找了一个小时,在夏晓楠赶来后,保安在两条街外一个小公园草地上发现的老太太。
他看不见太多,也听不见太多。
夏暑炎天,外面人行上,报摊小卖有人在挑冰棍,塑料纸稀里哗啦,大厅里回着喧闹嘈杂,尚羽洋伞不断戳在地上,发笃笃回响。
这是邱霍星人生中短暂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