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
“可有些人,不一定会走。”苏长亭心压着一块石,说来的话都带着重重的坠落。
苏长亭两世来的从容冷静至使他一直都站在制,居视,何曾狼狈。却竟两次都因为同一个女人,让自己在这般狼狈不堪的景之。
他原以为,他只是希望她走荆棘,完好的活着便够了。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太估他的清心寡,太低估人的望无穷。
他原以为他的奢望不多的,不过就是要她活着罢了。上一世只有她一个人,独行于荆棘密林,在她死在泥沼中后,他才发现所有只是假象,发现他对她那不可言说的。
可落空还是笑着,她轻握着手中的酒杯,双颊已经有些了,双目晕着酒气,她说:“在你看来,杜贤会否在受到背叛之后重新接纳另一个人?”
她的睛明亮的像一把寒刀,割的苏长亭遍鳞伤。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只能看着她又倒了一杯酒,一饮,随即又:“这个问题,你答不上来,不如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长亭第一次被人问的答不话来,只能怔怔地将她看着,整个人失了神一般,仿佛落空抛的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把刀,抛后轻轻地让他选择,是要左手,还是右手。
落空轻笑了笑,呵一酒气,迷离地:“姑且算作不曾背叛过她的人。”
那么在你心中家国,孰重孰轻?”
“很难答吗?上一世你不是答得很轻松的吗?”落空抬起了,看着他温柔的笑,在他的中却残忍的如同个刽手,“如果这个问题问我,我必定不会迟疑,家国之间,国为先,家次之。”
“不会走吗?”落空看去苏长亭,“苏长亭,当初长孙碧烟与你青梅竹,自小相识,长辈同辈皆认为你们能成就眷恋,是否你也这么认为,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你们白首可许,青丝可缠?”
这一世,两个人,同一个灵魂,他甚至以为是上天优待他。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他不会再让她一人披荆斩棘,不会再让她一人独自前行。
“我与她并非……”苏长亭自己都有些说不去,因为落空说的没错,当初他正是因为这样才对碧烟异常
苏长亭没了笑容,没了笑容的苏太傅是什么模样,朝中恐怕很多人都想象不来,就连此刻见到的落空都有些难以相信,没了笑容的苏太傅居然是悲伤的模样,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样的悲伤。
“一个不曾背叛过她的人吗?”苏长亭问。
“……不会。”他还以为四年的民间生活,已经将杜太后心房的铜墙铁化,成了轻叩能开的木门,却不曾想,四年的平静生活只是将原本的铜墙铁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严丝合,再无门窗。
“苏长亭,四年的民间生活让我明白了一个理。”落空觉得酒气有些上了,她提起酒壶伸过去为他倒满空了的酒杯,又为自己倒满一杯,晃晃地举着杯,她望着杯中濯濯的酒,映着月的倒映,“一个人不一定要与人同行,一个人是可以独行的。天苍苍,聚散几何,该走的总是会走,如何留也留不住。起初越是用心,最后越是伤心。既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便独自一人,赤条条而来,赤条条而走,人本便是如此,为何要为了没有同伴而自伤自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