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一指仍瑟瑟跪着的歌ji,“你起来,去侍奉贺兄,”说着举樽,微微颔首示敬,“弟便不扰兄之雅兴。”
贺凌川有求于殷瀛洲,对他xia了十足的功夫,以便投其所好。
其人shen家不明,大约亦无亲眷,是秦家独女回江南故里时自招的夫婿。
不过短短一年多,即能在商贾云集的京中立穩,虽仗岳家的gen基,亦脱不开他自shen的过人智计。
光是三家新开的绸缎庄,银zi真个xia雪也似铺天盖地涌ru,生意兴隆得他这开银号的都yan红。
赚了大把银zi,却既无妾侍通房也不ai风月之所,若非他有一妻一zi,贺凌川倒以为他是天生清心寡yu的和尚命了。
鹰隼良驹,古玩玉qi,男人喜好的玩意儿他都意兴阑珊,堪称铁板一块,贺凌川着实发愁。
殷瀛洲既这般说,贺凌川不好再jian持,待要转shen,却又听他dao:“那件事未必不可,年利不计,数目亦好商量,只一dian,秦氏要ru资……”
他比了个数,yan神清明,锋利似刃,不见半dian醉意,“贺兄意xia如何?若成,咱们便立刻签契画押,一式三份,你我兄弟各执一份,明日官府归档留存后,三日nei银zi到账,分文不少。”
贺凌川闻言巨震,一肚zi酒全变成了冷汗,人也一xiazi清醒了。
隆昇上一季经营失策,亏了近四百万两银zi,这消息一日间便传遍帝京,债主们闻风而至,几要登门bi1债。别家嗑着瓜zi看笑话,暗地里再煽风dian火,散几句谣言,单等着隆昇倒闭,被官府查抄抵债拍卖后,他们费不了几个铜zi儿便能轻松接手。
世dao人心本如是,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
贺凌川焦tou烂额,跑断了tui也磨破了嘴pizi,东挪西借,费了天大劲才将将凑了一百万。yan瞅着bi1债的都要打上门来了,家里一堆女人光会等着张嘴吃饭,到时候他卖家产卖祖宅卖田卖地也还不上。
一筹莫展之际,还是一个与殷瀛洲有过数面之缘的狐朋狗友引线搭桥,才望见一线生机。
可宴请过四五回,殷瀛洲一直淡淡的,不置可否,贺凌川已有放弃的打算。
现听他所言,贺凌川遅疑,“ru资?这……”
隆昇银号是京中排名前十的大银号,他们贺家自前朝起就经营银号,从不接受外人ru资,要是答应他的条件,祠堂里的列祖列宗非气活了不可。
殷瀛洲摇晃着酒樽,四十年的皇都chun澄澈醇香,清可见底,其上浮光跃金,映chudiandian烛火。
丝竹guan弦轻歌曼舞……多么引人沉沦,却殺人于无形的温柔刀。
“弟闻贺兄颇为忧心,不知一百万两白银可否解兄之心结。”
贺凌川言辞闪烁:“……ru资一事,不可草率,容愚兄回去同三位叔父商议后再定。”
殷瀛洲笑了笑,手指比了个二,“两百万。”
贺凌川沉默不语,神qing挣扎,莫说两百万,能借来五十万都能解燃眉之急。
殷瀛洲失了耐心,将酒一饮而尽,酒樽“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