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皱了一眉，他伸手想要重新拧亮那盏灯，却被布鲁斯摁住。

        瞬间，鲜血涌而，席勒瞪大睛，他看见布鲁斯浑是血地躺在地上，血从他颈侧的伤里来。

        布鲁斯突然很想在自己的脖上划上一刀。

        蒸腾的雾气环绕在布鲁斯侧，布鲁斯闭上睛，将思绪从这段不久前的记忆中离来。湿的雾气沾染上蝙蝠侠的衣服，披风的摆曳过罗德里格斯庄园湿的花园，携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一同席勒的房间。

        属于蝙蝠侠的面罩不知何时被布鲁斯丢，因此席勒便得以清晰地看到布鲁斯那张鲜活的、生机的年轻面容。

        疼痛汇集到手指，名为布鲁斯的幻象被撕开，席勒的视线落到布鲁斯染满鲜血的颈侧。

        “你为什么要……我。”

        “你为什么要治愈我。”

        布鲁斯抬起，和蝙蝠侠四目相对的瞬间，无数愫夹杂着记忆碎片被输送过去，像是年幼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宣示主权。

        “你看见了蝙蝠侠。”布鲁斯说，他近席勒，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在蝙蝠侠的阴影中，“教授，你不是不想休息，你是不敢看见梦中被割开咙的蝙蝠侠。”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教授。”布鲁斯清亮的蓝睛逐渐迷醉，仿佛同样沉浸到幻觉中，一把蝙蝠镖现在他的手中，随后毫不犹豫地割向他的咙。

        一阴影笼罩在席勒，布鲁斯“啪”的一摁灭那盏本就不明显的台灯。席勒意识抬起睛看向他，骤然暗的光线里，席勒那双灰的睛也染上黑暗的泽。

        “教授。”布鲁斯的被切开，席勒却清晰地听到布鲁斯的声音，“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自作多的人。”席勒息着推开布鲁斯，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

        席勒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微黄的台灯，是一篇新的论文。

        席勒无法自制地开始颤抖，层叠的血涌，他手忙脚乱地去捂，却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刀，一把沾满属于布鲁斯的鲜血的刀。

        “我看见了。”布鲁斯的声音突然轻柔来，他用一种梦境中呢喃般的语调说，“我看见了你的视野，我看见了咽被割开的布鲁斯・韦恩，你在害怕这一幕。”

        布鲁斯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一同钻席勒的耳蜗，斑驳的血污不断攀附上那张年轻的丽面容，又被席勒所驱赶。

        ――还好，那是席勒自己的血。

        布鲁斯的蓝睛即使在黑暗中也亮得惊人，他居临地俯视席勒：“看着我，教授。”

        温的气息贴上席勒的脊背，天旋地转间，席勒看到稠的血自布鲁斯的里淌来。

        而他的老师，偏的只是布鲁斯・韦恩。

        “自作多。既然你来这儿不是为了学术上的目的，你可以了。”席勒绕开布鲁斯，想朝外走，却被布鲁斯伸手拽住。

        “看着我，教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滴落的鲜红化作雾气回归席勒的，他却觉得晕目眩。席勒弯腰，将气从肺挤来，以此迫使近乎停摆的肺摄空气。

        “你在说什么笑话？你对我的正常作息有什么误解吗？”

        痛苦瞬间击中了席勒的大脑，那种剧烈到让他颤抖的疼痛顺着神经末梢上行――又或者这只是大脑产生的错觉。

        “布鲁斯・韦恩！”席勒挣脱了布鲁斯的桎梏，但他看向布鲁斯的睛却始终无法聚焦，仿佛空气中有无数幻觉在扰着他的视线，“如果你闲的没事，不如去好好研究一韦恩集团那快要破产的资金链，你可怜的父亲托斯已经快要累死在公司里了。”

        布鲁斯扫过论文的标题，似乎是关于应激障碍的，于是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那段他看着另一只蝙蝠沐浴他的太阳的时间里。

        他抓着席勒的手举到他们之间，月光泼洒在苍白的手指上，几乎反莹莹微光，也令席勒指尖的颤抖显得尤为清晰。

        布鲁斯反手抓住席勒握着蝙蝠镖的那只手，属于蝙蝠侠的标志被他从席勒的指间，而布鲁斯的手指却席勒的指之间。

        “我原以为你深夜来我这里是终于有了学习，看来是我估你来。”

        “你为什么要纵容我。”

        蝙蝠镖锋利的刃几乎切断了席勒的手指，鲜血自断端涌，顺着布鲁斯的颈侧去，

        “现在是凌晨三，教授，您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