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收回目光,看了看跪在脚边的人,沉声,“自己去领罚。”
“才……知。”她的声音微微发着颤,苍白的脸又升起淡淡的红晕。
“遵旨。”
如意扶着他父皇的肩膀,还不忘向着田七招手,“田七,记得来找我玩儿。”
如意突然悬空,不安地扑棱着手脚,像是一只被住了壳的小乌。他吃力地仰看父皇,但是父皇好像并没有注意他,而是死死地盯着……皇叔?如意的脖又向着纪征扭,扭了几乎半圈,目光才到达目的地。他看到皇叔也在盯着一个人看,他看的是……唔,田七?于是如意又哼哧哼哧地把脖扭回来……
纪征离她很近,赶忙伸手去接,不想纪衡比他动作快上许多,三两步晃到近前,一把捞起田七。田七怀中的如意看着要脱手去,纪衡又空一只手一把抓起如意。他这一串动作太快,旁人反应不及,定睛看时,只见田公公的肩膀被皇上圈揽着,整个人几乎扎皇上的怀里。小殿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他正在被皇上抓着背上衣服提在空中。皇上手臂向外伸得笔直,像是在拎一块讨人嫌的抹布,随时准备远远地丢去。
田七刚想放如意,忽看到周围人纷纷行礼,呼“万岁”,便知皇上来了。她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连忙想要放如意转行礼,不想腰还未弯,她只觉小一酸,便斜斜地向旁边倒去。
“知该找谁领罚吗?”他又问。
田七当然害怕,她快怕死了!就这么扎皇上怀里,那是冒犯圣。而且她跟他还有了那种事,现在更需要在人前保持距离。现在这举动太过亲昵,一个皇帝和一个太监……实在说不过去!
纪征兀自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田七,双目染赤。果然,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皇上把田七……
如意胖乎乎的小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奇怪,“田七,你哭啦?”
连如意都看来了。纪征了拳,田七虽份不,但作为御前太监,能欺负她的人实在不多。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纪衡,但是皇兄似乎也对田七有那种想法……纪征皱了皱眉,心突然冒来一个不太好的猜测。他现在无比希望田七只是被皇兄打骂了一顿。
如意张着手,委屈地看着田七,一言不发。
他无法接受,不愿相信,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人的第一反应总是最真实的,方才危急时刻皇上可是一把把田七搂紧
纪衡满意地了。他把手中的如意向上一抛,跟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如意飞起来又落,竟也不怕,还有心思笑。纪衡又一把接住如意,抱着如意的两条,让他趴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转离开。
田七最受不了他这可怜见的模样,只好把他接过来,打算抱一哄他一哄。以前也不觉得如意有多重,但是现在田七觉得怀里的是个沉甸甸的小肉球,她抱着他立在原地不敢走动。
她慌忙跪来,“才罪该万死!”嗯,就不说是什么罪了,说来就是盖弥彰了……
田七竟然没有盯着他看,如意很失望。不过他很快又有担心,因为田七脸发白,好像很害怕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