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挑眉扬手，并未说完这足以称得上侮辱的话语，但已尽在不言中。

        纳斯思索着，他不在战场前线――或许是受伤了。她应该找时间看看。

        康拉德・尤恩极少在他的人面前展现他的咄咄人，“让你浑都弥漫着一野兽味的家伙，假使他向你求婚，你会考虑吗？即使他于你，既无财产叫你继承经营，也无需你生育，更不紧锢你自由？”

        纳斯听到如雷的心脏动声，她怔怔地和跪着的雄兽对视，不知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她不觉得自己有听错一个字母。

        纳斯彻底无言以对，她坐回椅，右手盖住上半张脸。

        他本来的妻呢？她不是一个人类吗？人类能和兽结婚吗？他该怎么家主？他闻不到费尔南德的气息吗？

        “假使这样的说法可以使你嫁给我，那么……”

        喜悦冲淡了望，他抱着她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宽松的睡袍使肌肤相贴，一人一兽竟然都没想起。

的人类变成兽中的骨碎肉泥。他不年轻了，他害怕再一次的变故。

        一人一兽沉默了一会，康拉德恢复了平时的冰冷肃穆，拉住她的右手，将银戒上她的无名指。他摩挲着她的手，片刻后抬起对她微笑着说：

        纳斯并不怀疑她只能作答而不是提更多的质疑。她长久地沉默着，握着那枚相比于这些承诺来说要朴素许多的银戒。

        雄兽平静得甚至有冰冷，不过嗓音依然柔异常，“我当然能娶你，只要你愿意。”

        她又沉默了。她已懂得了那锐利的眸光的重量――他考虑过了一切问题，并以他们之间的信任担保，一切都可以解决和包容。

        人面蛛仍然一丝不苟地单膝跪着，“我的财产将划分一半给你，家族里的许多宅邸和产业也会是你的。我们生来的孩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以后会成为家主。剩余的一百多年里，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再使你陷险境。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尽力为你一切事。你还想要些什么？”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等战争结束后，我会举办婚礼。”

        “你不知我的想法和受。我梦都会梦到你，我想要你的原谅。”

        雄兽已考虑到她有可能会如此回应。孩的事可以以后再理，他决定先达成婚姻。他并未改变姿势，用力地握上她的肩，呼一时交，“既然你这么想，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

        “别这样，康拉德。”纳斯心都要碎了，她像在叹息，“但是……我既不打算获得和经营那些财产，也不打算为你生孩，更不会待在城堡里。我一也不适合你，康拉德。”

        虽然是用了请求的单词，但是一枚老土的素银戒已落在了女人的右手心。

        纳斯动摇起来。这并不是因为婚姻于她是多么诱人的东西，只是因为她不愿意拒绝他的要求。他们都鲜少提要求。

        他的话语已经近乎脆弱和恳求。

        “现在女神同样不在前线。所以只要你想，就可以。小心，我会等你回来。”

        “咚、咚。”

        “我很开心，尼亚。我从来这么开心过。你回来了，还会和我结婚。”

        “你怎么能娶我呢，康拉德？”

        如果没有某些变故的话，她在心里说完了前半句，“……我也是。”

        康拉德温柔又轻快地亲了一纳斯的额――这动作让人以为他还在一百岁的青年时期，然后站起来走到床边。纳斯盯着康拉德的背影，他在亲自铺丝绸被褥，“你会同意我参与战争？我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她挤来一个字母。

        “我不会，我只你，那又怎样？康拉德，我已经抛弃你了，你是大贵族，丈夫的名号你也想要吗？”

        同样鲜少为人问的纳斯绷紧了颈。盯着尽在咫尺的两惨白的唇，她忽然有种一咬上去的冲动。

        康拉德好就寝的准备，优雅地解开衣服，“去沐浴吧，我们都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