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看大夫……求求你……”

邬尚煜看看她，看看对面男，默不作声。

园里响起的阵阵泣音，又凄楚又可怜。乌风乔与自己的兄长遥遥对视，往前走了几步，却生生的停。乌岳并未松架势，只不过握剑的手紧了紧，仿佛在压抑什麽。邬辰扬望着那一抹摇摇坠的影，脸上的绪难言。

惊惶，恐惧，失望，绝望……可是不能放弃。墨九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乌风乔奔去。

她跌跌撞撞，一个踉跄，乌风乔迅速将她接住，她发丝淩乱，狼狈至极，揪住他的衣襟，倒在他前，无力且无助。

“你说过的……我，你，大少爷，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在一块，谁也找不到我们，你说过的……二少爷，你忘了吗？”

“一起……我们一起回去，给丹儿看大夫，给丹儿治伤，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丹儿已经受伤了，你们不可以再受伤的，如果你们也有事……我……我要怎麽办呢？”

“二少爷……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打了……不要受伤……丹儿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啊……”

“看大夫……送丹儿回去……你们不肯走……我留……我不走……丹儿有张妈……我哪里都不去……我和你们一起……我陪着你们……我不怕……不怕……”

墨九上气不接气的，已哭成了个泪人。

她说谎了，其实她怕的极，怕的本无法支撑。

她怕丹儿伤重，她怕不能回去给她医治。她怕死，怕丹儿死，她怕血，怕看到丹儿的血，他们的血。

她怕失去，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知他们的恨，知他们不愿放手。

她一直在安自己，也许结果不会坏的，他们会安全离开的，无恙回家的。

她没有想到直面过程是这麽的难，要睁睁的看着，揪心难熬的等待着，她不能……她真的不能。

丹儿躺在血泊里已让她快疯了，如果接来是他们呢？她该如何？

丹儿不可以死，丹儿不会死，她不能陪丹儿回去了，他们留她便留，他们好她便好。若结局是难……她与他们一起。

“不怕麽？”乌风乔沈默良久，抚上那一张惨白小脸，低低的问。

“嗯……嗯……”虽然眸中迷离，虽然颤抖难以抑制，但一定从这片迷离中破，“不分开……我们一起……永远不分开……”

叹息，深深的，晦涩的。

长刀落地，乌风乔俯将这个纤瘦的女抱起。

她瑟缩在他前，哑哑的声音伴着噎，还在不断重复着“不怕”，“一起”，“不分开”。

他觉得一阵重，一阵轻，一阵痛。

眶莫名的发涨，怅然所失因为什麽？他只知，怀里的重量，怀里的温度是那麽真实。

他抱着这一份真实，越过一片血腥，也不回。

有遗憾麽？会後悔麽？他不确定。

仇恨仍在，只是，如果要选择，他无法放怀里这个人。

无法选择，无法权衡，若要问他此时想的是什麽，他能给的是空白，若要问他此时是否清醒，她无法肯定的回答，那麽，就让他这样，随心动，不停留。

这一幕，很诡异，无论是哪一路人全都愣住。

乌少正重重的呼一气，抱起了昏迷的丹儿跟着离去。

邬尚煜缓慢站起，没开，没手，没阻拦。

乌岳手一扬，很快，属於乌家的众群褪得一二净。

剩来的，面面相觑。

这是……什麽况？

这就……不打了？

这时，他们的君王说话了：“煜……你这是在作什麽？”

他们的王爷如此回答：“皇兄，其实你也明白，今夜谁也讨不到便宜，谁也占不得上风。所以，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