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看起来也分明还是一个俊俏的小娘。

来，是温的，只是猛一浇来还是叫人有些吃不消。

洛云的俊俏中本就带着几分阴柔之气，现今不过是淡扫蛾眉轻朱唇，看上去竟比那所谓的汴京城第一人还要艳上几分。

傅云霜显然没想到他还能笑得来，皱着眉，“如今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能笑得来。”

见他皱眉，傅云霜终于得意地笑了来，“却还没完。”说罢，打开了搁在一边的木箱，原来是只妆奁，里面胭脂粉一应俱全。

她取了脂粉来，细细地敷到他脸上去，又拿了青黛，认认真真替他描眉画，最后挑了些胭脂抹到他唇上去。

洛云笑，“无论怎样，笑总是比哭好。”

洛云抬起来，一张致无比的脸庞上挂满了褐的血，瞧起来狼狈无比，他却仍淡笑着，“我知。”

傅云霜微微一使，那几名侍女得了令，放其中的一只托盘，拿了另一只托盘朝着苏婉走过去。

升阳公主的目光冷淡地略过苏婉，只定定地落在洛云一人上，他显然被泼得还未回过神来，深深埋着，只一个劲地咳嗽，和狗血的混合顺着发丝滴滴答答落来。

她给他再换上的，却是一蓝底白花的村姑衣裙。

二人上脸上涸的黑狗血倒是被冲走了不少。

说是这般说，还是从一旁人的手中拿了个枕到他衣服里去，故作凶恶地，“记住弓腰缩背，扮作个驼样，否则吃了亏可别怪本公主没提醒过你。”

不待他们气，上第二桶又猛地浇了来，忽然听得一声冷笑，苏婉睁开被糊住的睛，却见一副男装打扮的傅云霜站在一旁抱着手闲闲地看着他二人。

傅云霜拿了巾，亲自替洛云去脸上的血污，又将他的发，随后便开始解他衣服，洛云不声地任她动作。

说罢，她对着牢门外拍了几手，又从外面走几名侍女，手中捧着托盘，盘放着巾、衣，另还有一只小小木箱，不知箱装着的又是些什么。

洛云已知她心思，想要说些什么

她这般不声地看着他，许久才，“你是被人卖了。不过，可不是本公主算计的你。”

许是因为骨骼大，相貌英气，这升阳公主一净利落的男装，瞧起来反倒比她女装时顺不少。

说来讽刺，他这般，与一男装的傅云霜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傅云霜赌气，“你自己生得这样，若被人掳了我也没法。

洛云终于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傅云霜一怔，咬着嘴唇，“本公主恨透了你，怎么能叫你死得那么痛快。”

傅云霜呼一窒，知这般不妥，忙又匀了些炭灰朝他脸上抹去，又把他一乌发统统挽起，扎一块俗不堪的农妇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