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了，她完了应的工作，是时候向竹提起这件事了。

        「竹，我想和你说件事。」

        小雪吞一唾沫，目光停在宁清竹巴上，她调整笑肌使面表看起来不那么僵，腼腆地说：「竹，我本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但我就读的学校只是个普本，你知的，我专业也很冷门，就业率没法看，家里人担心我找不到工作，所以他们想让我考研。」

        她满脸都是难堪地继续说：「这个学期已经是大三了，如果要考研的话，我可能需要从现在开始备考，所以——」

        「所以——」

        她仰起来张言，话到嘴边却吐不去。

        其实，三个月前另一个店员妹叫她一起辞职的时候，她拒绝了。

        她觉得，在这里工作清闲，薪酬还行，适合业余兼职，但仅仅工作了不到一个月，她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家服装店虽然地理位置优越，但少有顾客光顾，打扫卫生和清账目几乎成为了工作的全。

        她觉得店里总充斥着一冰凉的阴气，她盯着灯看，冷的灯光越看越暗，她盯着衣服看，灰黑的衣服死死得往垂，尽电灯已经全打开，但总有一层看不见的灰尘笼住了整间屋，朦朦胧胧好像跨越时空回到了二十年前，回过神想起已经半天没有人店了。

        今天，她终于定决心趁着即将来临的暴雨向店主宁清竹申请辞职，但她一看见宁清竹的脸，「辞职」

        这两个字就卡在咙里，被一绳索拉住上不去。

        「没关系的。」

        宁清竹说。

        「我知，你正是年轻奋斗的时候，你这个年纪，一切要以学业为重，考研是件大事，不能虎，以后考个好大学的研究生，奔个好前程。」

        宁清竹一边说一边盈盈地笑「你可千万不要像我年轻时候一样只知玩。」

        她说。

        「这个月的工钱发在你支付宝上了，店里没什么客人，我一个人也能照顾过来，你就放心去吧。」

        虽然小雪在这里工作了三个月，但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看店，对小雪来说，宁清竹不像是老板而像是，她很好，不发脾气，似乎没人能惹她生气，她从来没有让自己过脏活累活，晚上她会为自己准备晚餐，回家的时候也会载自己一程，她对自己这样好，但如今自己却要辞职离她而去，所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对不起」

        即将离职的小雪歉：「竹。几个月来，一直都是你在关心我，我的房是你帮我租的，我生病的时候是你在医院照顾我，你给了我很多，我却要跟你辞职，是我不该……我不该。」

        在一个拥抱过后，小雪走店门，她回看向这个老旧的店铺，心里隐隐有些酸痛。

        突然，她看见宁清竹从店里追了来，双手各提着一件衣服，一边小跑一边喊着等等。

        「竹，你这是——别这样，别这样，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

        「拿着吧，你不是喜这两件衣服嘛，反正挂在店里也卖不去，送给你我也不吃亏的。」

        说着宁清竹就把两件衣服小雪怀里，然后挥手让她离开「快走快走，一会要暴雨了你快走啊。」

        「竹！」

        小雪两红彤彤好像要哭。

        看着小雪的影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街人群里。

        宁清竹的脸上的微笑也一转化为忧愁，她转过摇摇晃晃地往回走，一便趴在收银台上噎。

        天上的乌云汇聚起来，氤氲的力量正在蓄积，暴雨前压抑的空气让宁清竹不过气来，她的人生已经走的灰暗的角落，店里的利甚至没办法维持正常的店铺开支。

        上个月的收是开店以来最低的一次，一千四百二十五元就是全的收，税收要交去八十六块五，电费是一百一十三块二，剩一千二百二十五块三里面八百给了小雪，最后余四百二十五块三。

        其实小雪离开了，反倒是减轻了自己的负担吧，以后扫地查账的事全都要自己了。

        店里的工作压力并不大，让她忧心的是家庭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