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她？”

        ……对于我而言，这一切始于岁月将我抛弃；而约瑟夫则是无可奈何地被时代洪席卷而去：当洛可可时代银质的八音钟已经奏完了它的旋律，近的便是劲而杀气腾腾的历史。

        话题便顺理成章地围绕王后和以王后为代表的那段岁月所展开，我憧憬过那柔致的洛可可风尚，约瑟夫则正是自那时走来的贵族之，于是我们谈论起凡尔赛的花园、晃动羽扇的贵妇与闪闪发光的镜厅；而十八世纪的中国对于西方人而言尚且蒙着神秘的面纱，我的故乡在约瑟夫心中永远承载着浪漫的幻想，于是我们又接着聊了瓷与丝绸的历史，还有一种同为他乡之客的共鸣。

        但沉默片刻后，丽丝突然抱住了我的胳膊：

        法国前贵族的影消失在路尽，我聆听着车轮的颠簸声，回想今晚与他聊过的那些东西，冷不丁听见旁的丽丝说：

        然而，我们之所以会在此地相遇，注定了是因为好的回忆过后，便紧跟着悲伤的往昔。

        革命爆发后，王室被囚，贵族们逃亡异国，德拉索恩斯家族也不例外。

        说这话时，我注意到他悲伤的轮廓在夜里十分清晰，这才恍然我们站在王后的画像前，不知不觉地说了接近一整夜的话，以至于最早的曦光都从窗拂到了他的面庞。

        这话立让我想起了奥尔菲斯，直要我蓦地噤了声，无法对她提起约瑟夫睛里、使我憧憬的湛蓝。

        “丽丝，是我的错。”我这么哄她，“之前我得知他和法国的末代王后是同时代的人，于对历史名人的好奇，就多聊了几句，至于你叫我的那时候，他刚好说起亡期间死去的手足……”

        “这副油画成作于凡尔赛里面，记录了她一生最好的岁月……当时英国的长老正在法国游历，仅那一，他便再也忘不掉她了。”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后：“妈妈，天要亮了，我们得快回去。”

        “晚上好。”我对他回礼，注意力却被他方才注视的那幅画所引，不由得脱而：

        在五光十的电影里，在辞藻奢丽的文段中，还有在这一幅幅一万年的画作上，我都见过她、法兰西的末代王后：提起十八世纪，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她。可惜当我跨过了岁月的距离时，断台的大幕还是已经落。

        “可你聊得很投，我喊了你不止一声。”

        “晚上好。”约瑟夫听到我的脚步，目光从墙上的油画转移到我上。

        我听她语气里面的不快，伸手摸了摸她梳着珍珠的发髻，就像母亲抚小女儿一样；以前我经常这样摸她的，但自从她原本童稚的睛被熟女的深邃所取代后，我就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我曾经在许多地方见过她。

        我有些诧异：“只是聊聊天而已，谈不上什么一见如故的。”

        “王后的死刑在正午，长老救不了她。”

        我端详着画中女的绝代风华，喃喃：“是也不是……”

        “这是玛丽王后？”

        “不过……正因此你才是我的妈妈，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妈妈。”

        约瑟夫也重新看向画中的王后，解说：

        “克劳德，我的孪生兄弟，没能支撑到抵达敦的那一天。”

        “妈妈和那位德拉索恩斯先生，似乎一见如故？”

        我正想说一些遗憾和宽，却被结束舞会的丽丝打断了。

        邀舞的人离开后，我为了排遣尴尬，而选择离开舞会现场。

        “后会有期，德拉索恩斯先生。”

        ――――在当年拒绝去舞厅狩猎后，我也彻底与这种社交活动绝缘了。丽丝的舞蹈是奥尔菲斯教的。

        我一愣：“难后来长老将王后……”

        约瑟夫非常绅士地表示，要送我们母女一程，但丽丝却摇拒绝了，说她已经联系好了车。

        通往花园要经过一段走廊，沿途的墙上挂着成排油画，而我的正前方有位熟的银发青年。

能抱歉地谢绝，这并非因为我反他，而是因为我压……不会舞。

        我笑了笑，顺势将她搂怀里，一直到车在门前停――――全然没有看见，怀中女儿那扑闪的神中，逐渐蕴积起来的焦虑不宁。

        丽丝抬起：“你在迷恋你的人，多年以来你都这样。”

        我不知、我忽略了：在丽丝心中，有某种东西正在积聚，并且正慢慢地向我这个世界上最不愿的目击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