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他家世代行商,俗家姓魏――”
原来他心里压着的,不只是佛祖,更加是自他自己沉重的世和苦难的过去。难怪他会一再地拒绝她,一再地逃避她,直到避无可避,才敢直面自己的心。
曲丞相急得说不话来,连喝了三大杯的茶才能发声音来:“丫,既然你冥顽不灵,爹就只好帮你主了。爹这就把你许给你表哥,你收拾收拾,随时准备嫁过去!”
“不嫁也得嫁!”说着,曲丞相指着一大群人:“把小给我关房里,要死死锁住了,除了送饭的,谁都不准门。”
曲月升气得把自己的房间给砸了,曲丞相怒得差把整个相府都掀了,父女两针尖对麦芒,把退不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说辞尽数喂了狗,就这么僵持了三天,谁也没等来谁的妥协,反而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翠兰正要去给小送吃的,看到偷懒的丫们纷纷往门外跑,一时好奇,想着反正送饭给小也是用来砸的,还不如先看看闹,便悄悄跟了众人过去,恰好看见守门小厮在和客人吵架。
“爹!”曲月升大喊。
曲丞相双眯起,目光锐利如鹰:“你难就没听说过,二十年前大发国难财,最后被抄家凌迟,人人喊打的大奸商魏世怀?”
都眶泛红:“傻丫,你只他是东篱国赫赫有名的圣僧,又可知他的世?父母何在?”
曲月升忽然一笑,直了背脊,一字一顿地对曲丞相:“爹,就算他是大奸商的儿,我也愿意嫁给他,哪怕要背负千古骂名,我也愿意与他一起承担。”
曲月升红着斩钉截铁地大喊:“我不嫁!”
翠兰花痴地咽了咽,越看越觉得这位客人熟,便意识往前探了探,浑一震――这不是闻远圣僧么?怎么转个脸就变成了个风度翩翩的儒生了?
“你……你……”曲丞相被气得说不话来,只得愤怒地用力拍着桌,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聋,立刻招来了一大堆家丁护院。
第一次上早课时他仓皇的转;他时常莫名而来无言的悲伤;那双仿佛看透世间一切苍凉的灰褐双眸;每当提起世时他小心翼翼又分外挣扎的表……一切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纷至沓来,连成一条脉络清晰的线索,直指那个被写史书留千古骂名的大奸商――魏世怀。
客人声音低沉,定有力,酥化了一大群少女心。
客人一蓝长衫,同方巾,手持一把折扇,从容地递上拜帖,风度翩翩,宇轩昂,引得不少相府丫前来围观。
曲月升浑一震:“大奸商……魏世怀……”
说是吵架,其实只是守门小厮单方面脸红脖,客人始终只是轻声细语,彬彬有礼,像足了那些贡院里谦和有礼的读书人。不守门小厮是语相劝,还是招来护卫棍棒相迎,他始终不动如山,执着地站在门求见丞相。
翠兰来得晚,门已经挤满了人,她很难听清楚圣……闻公跟小
家丁已经飞快地用巧劲儿架住了她,她挣扎不开,没一会儿就被拖走了。
此刻,她不光想起了那些关于大奸商的传言,更加想起了闻远。
“是!”四个家丁立刻上前。
那句以后慢慢告诉你,其实是对她最后的保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