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有人拿了一个重用力地敲了一她的,她便不省人事地倒了去。
靠着墙,把手枪拿来,抵住自己的太阳。
她漂亮的睛胀起来,一张素白的脸上整天挂满斑驳的泪斑。
他从前是个自律而洁癖的青年,向来反对烟,也反对饮酒,这一回,却是把酒当成了支撑他活去的良药。
景和走过去,温柔地揽抱住她的肩膀,秀茹却地了去,血从她割开的手腕上源源不断地淌来。
他白天喝,晚上也喝,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酒。
她几乎一直是在一种麻木死寂的状态里,一直到双间乎乎的,才回光返照般地扯着嗓尖利地哭叫起来。
这一段时间,景和是在靠着酒过生活。
这一回,他却是要用它来作一个了结。
玷污了这只被景和碰过的。
秀茹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景和从背后轻轻地抱她,他说的话,连他自己也觉得苍白和勉,但是不说又不行,他一次次重复着说,“你好起来,日还要过去。”
景和颤抖着握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说,“以后就这样,我们好好的,好好的。”
好像只有酒后那个恍惚而又模糊的世界,才可以勉地使他受到一丝意。
虽是想好了要这样,手枪那冰冷的温度,却还是使他猛地一僵,他哆哆嗦
被捂住了嘴,她还是像匹发了狂的母兽般不停不歇地叫。
景和真以为她是好起来了,他心里盘算着将来要怎么样好好和她过日,要怎么样彻底地和过去划清界限,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幸福。
一块米黄的地毯,已经被染红了半块。
秀茹总是产生幻觉。
好像世间的万都能够引起她的悲伤。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到凌晨,拖着醉醺醺的,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漆黑的小巷里。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景和形容枯槁地坐在床边的椅上,见她醒了来,他便伸了手,放到她的睛上,轻轻地说,“是场梦。”
这天,他在袋里放了一把手枪,是从前友人送给他防的,他一次也没有用过,也没有想过要用。
看见明亮的太阳光,她的泪掉来,看见一杯冒着气的,她的泪掉来,看见鲜艳的花朵,她还是会掉泪。
她说,“不是梦。”
(八)
有时候,就算不看见什么,只是在椅上呆呆地坐着,也会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终于有一天,秀茹好了起来,没有泪,也没有悲伤,像过去那样穿整齐,然后了一桌饭菜,又盛了两碗饭,一碗放在他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秀茹乖乖地闭了睛,隔了一会儿,有一丝泪从她的角慢慢地落来,她发白的嘴唇动了一。
饭后,他自觉地把碗筷收拾起来,又到厨房里去洗碗,这么多年,他一直是饭来张衣来伸手,这是他一次洗碗,笨手笨脚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全洗净之后,他着手,带着笑走厨房。
秀茹笑着,替他夹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