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天，莫非王土，既然她不愿被他们任何一人纳怀中，他们就只好割裂了疆域，替她寻一个栖之所。

“江姑娘，天寒，我们走吧。”

南烛垂笑了笑，心她当然不知，因为这地方是今日才辟来的。南北两国的帝王很有默契地各自向后退了一步，让这一线地方来，撒手不了。

江凭阑闻言回过神来，笑着：“没有不喜，只是觉得有些冷。”

叫阿韵的姑娘笑得一脸神秘，将背在后的手唰一伸到了前，摊开掌心：“是雪啊！江，外雪了！”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论侧坐着的是敌是友，不论前路向的是南是北，都不在乎了。她不想思考，阿迁是怎么会现在昭京的，如今又去了哪里，也不想问清，得知她事的皇甫弋南和微生玦都了些什么，还有在她睡着的这些时候，西厥是否平定了，大昭是否收复了，南国是否统一了。

她见江凭阑这样，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可仔细想想却又实在没什么不对的，就也收了笑意，小心翼翼问：“江，你不喜雪吗？”

这些所有，她通通不想了。

两分天，还是这两分天里的人呢？”

再醒来的时候，江凭阑被南烛搀扶着了车，远远望见青山白云深一座若隐若现的庙宇。

江凭阑眨眨偏过去，并未答话，半晌后只是：“南烛，我们不是敌人了吗？”

“那就不是吧。”她似乎很累，稍微开说了几句就沉得厉害，接连十七日奔波，一夜殚竭虑与数万人周旋，哪怕睡上三日也还远远不够。她又重新闭上了，片刻便枕着小臂睡着了。

江凭阑低看见她掌心团起的雪，忽然收了笑意，愣起神来。

女刚在蒲团上跪完了礼，也不斥责她这般大呼小叫的扰了佛门清静，只是弯了弯嘴角起，摸了摸她的脑袋：“阿韵给带了什么？”

“江姑娘希望我们是敌人吗？”她略带狡黠地笑了笑，“千氏族人忠于皇甫皇室，陛不希望我们是敌人，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南烛见她不问，便主动解释：“江姑娘，此地空雾山，地南北两国交界一线，既不属南国治，也不属北国辖。”

天转凉了，她拢了拢衣袖，远望许久才：“我当了这么些年的摄政王，竟不晓得国境线外还有这样的三不地带。”

权当自己已经死了。

南烛这话倒也恰好印证了江凭阑的猜想。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倘若千氏族人仍旧忠诚于神武帝，那么皇甫弋南不可能顺利坐上皇位，甚至不可能活着。

两个月后，除夕。

阿韵是寺庙里的师太从山捡来的孤儿，打小就长在这里，没去过别的地方。而空雾山此地却是罕有见雪的。若掰着指数一数，上一回雪，还是在她牙牙学语的时候。

……

江凭阑，一步步向深山里走去。

青灯古佛的寺庙里，一个十岁的女孩一路穿过回廊小跑着了一间室，她的脸冻得通红，似乎是在外了许久的冷风，看见室里正在礼佛的女立即兴奋地笑起来，“江，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来？”

阿韵立即反应过来，一连“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