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很远,何凉沉才停步,“摄政王,官有几句话,还是要与您说明白的。”
江凭阑笑了笑,“您不救他,不是因为您与甫京何老的恩怨。而是救了他,他照样熬不过一个年,却得叫微生背上一生的罪孽。这笔买卖,划不来。至于您后来答应救他,也不是因我的诚意有所
江凭阑闻声回过神来,猜到来人是谁,立即起:“我晚些时候再来。”说罢一溜烟跑没了影。
他默了默,忽然问:“你想让我吗?”
既然被抓包,她也就不再缩手缩脚,朝对面一脸肃穆的人颔首:“何先生。”
他也不解释实则自己问的是她脑门上的伤,看她似乎恢复得不错,看不痕迹来了,就没再多问,转而:“既然在这里碰上您,摄政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凉沉几乎要怀疑前的人与前跪天阶的不是同一个了。他见过太多生老病死,却从未见过生老病死当前,还能如此泰然之的。
她不晓得他是不是在说笑,分辨了半晌也瞧不结果,只好:“开的哪门国际玩笑,我可不敢留你这么大个瘟神在这。”
谁想这一溜烟还是溜得慢了一步。密殿太小,不如里其余殿宇宽敞,一个回廊也不过短短几步就走完了,她这一去,恰被来人撞了个正着。
可在那以后,他也几乎成了废人,一武功白费不说,就如今这副骨,怕是稍有劳累亦或天气严寒,便得岔。
她太清楚何凉沉的意思了。皇甫弋南里的毒并非不得,只是那些毒早与他的血肉骨髓都在一起,除它们的同时也等于除了他的基。先前况危急,他千奇百怪的毒素在六藤花和金蛇草的作用混杂交织,再无法维系平衡,除了一脑去了没有别的法。
明面上能这密殿的,除了微生玦,就只剩一个人了。
她,“先生请。”
何凉沉如今也在太医院当值,自然该自称“官”,只是他这语气却分明不像是一个“官”有的。江凭阑倒不在意,又或者是猜到他要说什么,眨了眨:“先生但说无妨。”
半晌后,她木然,平静得像是一张没有冷的纸,“好,我知了。”
“以他的状况,短则半年,多不过一年。”
没人再接话,重逾千斤的沉默堵得人不过气来,正这时,殿外回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摆坐着一个,可如今他除了她,却真是无甚可的了。
“多谢先生关怀,吕先生说,约莫再服个把月的药,余毒就彻底清了。”
何凉沉面无表看了她一,“摄政王可好些了?”
半晌后,他叹了气,“您应当晓得,官当日为何宁愿违背医德也见死不救。”
江凭阑好歹止住了泪,抬起来一副不信的模样,“这江山都到手了,你还想撒手不了不成?”
他没没尾说了这么一句,江凭阑掩在袖中的手一颤,没有说话。
她被问得一噎。他卧薪尝胆苦心筹谋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怎么到来仿佛兴致缺缺,反还征求她的意见。又见他朝黑黢黢的密殿望了望,“其实这里也不错。”
他不轻不重地看她一,随即淡淡一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