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没结束。
“喂?喂?初见啊?”谢斌笑呵呵的。
初见连拨了半个小时,猝不及防就通了。
到午五多,看天一暗去,手术室的灯总算灭了。幸好,检边林没有检爸年纪大,素质也好,没去重症监护,直接被送病房。
初见定机票时不争气地气哭了,一个劲儿抹泪,订票的接线员被她得懵懵的,末了挂电话前还很私人地表达了一小你不要太过悲痛,什么事都能过去的。
短短两个月不到,她两次面对这种场面,在这一刻,终于会到了虚脱的觉。过一个小时,童菲也赶来了,仍旧是“手术中”。
结果临到这时候了,他来了这么一隐瞒不报。
“他手机没电了,让我帮着充电啊。”
虽然还算是顺畅,可还是用了近七个小时。
初见以为这一路会很难熬。
原本是想对他嘘寒问一,没什么正经事,可这么一关机却是慌了。因为他自从开始用手机这个东西,就初见所知就从未关机过。一定程度上来说,检边林是个很严谨的人,不会让手机没电亲人找不到自己的事发生。
过去什么,过不去了。
可飘着就过去了,当初见站在手术室外,仰看着手术室灯还在亮着,心都快要碎了。
初见红着睛,抓着童菲的手腕就说,我告诉你他要是来我一定要把他打一顿,童菲我一定会骂死他你相信我……
……
开腹检查了近十小时,最后终于被医生在胆旁边找到个一公分的瘤,压迫了胆,主刀的人怕是恶的,就以这个瘤为圆心切了一圈……总之,当人家把切来的东西拿给他们看时,谢斌竟然还开心,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掏手机就拍了张照。
“……你骗我?”她直觉说。
谢斌还在继续说着况,初见脑已经彻底乱了套,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在谢斌的一连串倾诉中,难得清醒地问清楚了地和开始时间,挂了电话就定最快的机票往回跑。
初见看着似乎血淋哒滴的一个东西,想着那是里切来的就从骨往外一渗着疼。手心有后知后觉地冒冷汗,等到去了病房,看到他阖了双目躺在床上仍旧在昏沉中的样。
就这么句话。
“检边林呢?手机怎么在你这?”
手术?……
什么都不说,闷死你,活该闷死你。
检边林你个混。
这件事从九月份就开始折腾,一波几折,从到病,再到对过去两个人二十年关系的重新审视,到关系扭成亲密模式,简直折腾得她都要怀疑自己二十五年零四个月的人生路了。不就是因为先是他爸工伤后是他这能要去半条命的病。
害她整夜颠来倒去了不少梦。四多就醒了,睁睁看着天亮起来。好不容易等到七多,算着这是他应该睡醒的时间,拨电话过去却是关机。
检边林你个大混。
“我骗你什么啊?”谢斌乐了,“你这孩真逗,他是手机真没电了……”还没等初见继续追问,谢斌自己就叹气推翻了供,“算了,编不去,他手术呢,刚开始半小时。”
天,空旷的背景才传来他隐忍的轻微叹息声:“睡吧,”满得要溢来的绪顿在这里,半晌,又重复,“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