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邵妈妈,大小也没了胃,吩咐两个婆收拾好桌就可以退,今晚不必伺候了。“这盒糕,”她指指那致盒,“你们两人拿去分吧,我吃不了。”
“原来是邵妈妈,快,快请坐!”那两婆见了来人,也不收拾杯碟了,连忙用帕胡乱椅,哈腰地迎那位邵妈妈坐。她也不客气,就在大小对面坐,将手上一个巧盒放在桌上。
那两婆在边上围着她转,一会儿奉承一会儿拍,可惜她们时常懒怠,不供茶,如今现要烧也来不及了。连杯茶也没有,怎幺看也不像礼敬有加的样,邵妈妈只淡淡,也不看她们,仍旧对大小说:“今日我是来给小送喜盒的,二小和张家小爷的婚事定来了!太太怜惜各房忙得辛苦,吩咐各果喜饼都给送一份儿,”邵妈妈打开盒盖,“您瞧瞧,太太特意给大小挑选的,都是您吃的!”那盒只有两个巴掌大,打开却见各果糕巧地摆成一个铺在五彩花丛中的大红“囍”字,煞是好看。
今日来得早了些,正赶上婆们在正屋伺候大小吃饭,卢千山趁着大小房里没人,把东西放在书桌上,接着才爬上房梁偷看。那桌上只有四碟青菜豆腐并四碟小菜,一丝气都没有,想是已经放凉了,不由得撇撇嘴。大小吃饭悄无声息,连杯碟的撞击声也不闻,整个院四个人在场却悄无声息。忽然那沉重的大门“嘎吱”响了一声,梁三个并梁上一个都一惊,大小迅速放筷,拿帕了嘴,抬手命她们撤杯碟,卢千山见状也蜷缩得更紧了些。
大小顿了一,:“谢谢妈妈。还劳您给太太带话,我乃方外之人,不讲究腹之。错蒙太太垂,激不尽,只是还请太太多疼家中少爷小,不必惦念我。也请您替我向二小喜。”
“邵妈妈好,许久不见您了,怕是太太事多,您也忙得厉害?”大小的声音清清脆脆,像挂在廊间的金属风铃。卢千山第一次听到她开,浑孔瞬间都张开了,忍不住探了一脑袋去。
那邵妈妈一一应了,便要告退,大小忙:“邵妈妈且别着急,袁妈妈你去取两百钱来,谢邵妈妈惦记着我。”
千山醍醐灌,忙奔向一家文房四宝铺,来才知自己那两吊钱在这里更不值钱了,只能勉买齐最便宜的笔墨纸砚。掌柜轻蔑的神在以前恐怕会让卢千山炸起来,不过这会儿他鄙视掌柜的还来不及呢——这砚台连他都看得来劣质,本不上大小,无奈门就只带了这幺多钱。他包好文房四宝,又在胡乱逛到傍晚,终于耐不住往家庙奔去。
一个看着很和蔼的圆脸妈妈走了来,快地笑:“我就知呀,你们两个老家伙肯定又在这躲懒呢!有没有好好照顾大小啊?”
待到只剩一人时,大小才幽幽叹了气,合上房门,坐到桌边,罕见地支着发了一会儿呆,才发现桌上的新礼。她小小地“啊
袁妈妈脸都绿了,大小哪有一个铜板,还不都要她来?!但当着邵妈妈的面怎幺说得,岂不是说自己克扣小月钱,只好笑着自掏腰包打了。卢千山在房梁上差笑得来,这大小看着弱,其实怕不是好对付的。
“哪儿的话,都是我们惫懒,应该常来看小的。”邵妈妈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