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我却觉得你离我太远了。就像我们的故乡，炎国和玻利瓦尔，一个在泰拉的东边，一个在泰拉的西边。”

        “大小曾经去过玻利瓦尔吗？”

        “辞去维多利亚大学的教职后，我开着自己攒了几年工资的破车在泰拉旅行了很久。”埃斯托听到博士如此回答，“玻利瓦尔……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第一次去玻利瓦尔，让我想起以前在炎国乡度假的日。”

        在老家乡度假的日很安宁。青砖白瓦的房屹立于生着巨大梧桐的小院中，寄居在树上的知了与蝉发杂乱无章的奏鸣。半大小年纪的菲林女孩蹲坐在竹椅上，膝盖上放着冰镇过的半个西瓜。女孩用金属勺一勺一勺舀着红的瓜瓤嘴里，混合着穿透梧桐树冠的阳光咽，发满足的轻叹。

        时不时来串门的邻居是个和善的黎博利阿婆，她偶尔带着她的小孙过来，给他们家送上刚从自家菜地摘上来的新鲜蔬果。小小的黎博利少年在菲林女孩的投喂咀嚼着甘甜的西瓜，眯起笑了，又缠上来要给她奇形怪状的漂亮石。

        玻利瓦尔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奔放，即使阴谋四起、战火蔓延，局势不容乐观，空气中也依旧弥漫着那些野蛮生长的柑橘和菠萝的香甜气息。当地人民风淳朴，对她这样孤独且没有利益冲突的旅行者是很迎的。在某个村，为了迎她这位来自东方的外来客，他们筹办了一场篝火晚会。夜间篝火，歌舞升平。村里的孩童们聚集在她的边，听她说起旅行的趣闻，听她谈起另一端的她的故乡炎国的风土人，羡艳的神。

        “那几年的旅行，我见到了太多以前不了解的事。”博士轻声说，“离开炎国的本家去维多利亚求学，又在维多利亚的大学任教……这些日我以为我知了很多，其实都只是微不足的冰山一角。我不过是从炎国的象牙塔，来到了维多利亚的象牙塔。再然后，在我至今还未结束的漫长旅途中见到的……才是残酷而真实的泰拉。

        “尸骨堆积的资本山……鲜血染就的地位台阶……政治家与资本家伪善的笑容背后两面三刀，不堪重负的民众们奋起反抗……大分人，包括你的父亲潘乔・萨拉斯中的玻利瓦尔……现状大概就是这样吧？”博士瞥向埃斯托，那双直视着路况的蓝睛看不喜怒，“可是，以战止战，是一个难以破除的循环。”

        埃斯托握住方向盘的手稍有加力，关节开始泛白。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问不。

        “炎国有这么一句话――天熙熙，皆为利来；天攘攘，皆为利往。不是所有人都是深明大义、愿意无私奉献的。大多数普通人想要的，只是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和所之人安稳到老。他们不会在意究竟是谁统治他们，那些统治者的理念究竟如何。他们只希望，无论是谁统治，他们都能平等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环境，能够善始善终，不必为了生计担心。这也是罗德岛希望达成的……最理想的状态。”

        大概是说话说得太多，博士有些累。她咳了两声，从随的小包里掏一板药片拆两粒嘴里生嚼，忍着苦涩咽了去。

        “听起来……很容易徒劳无功，是不是？”

        埃斯托侧目，对上了博士大小平静无波的琥珀眸。

        她微微挑眉，似乎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埃斯托收回目光，故作平静地回答：“博士真是个……理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