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并不需要她回答，自顾，“忽纳尔终究是九黎族人，不能乱了皇族血脉，他的嫡妻只能为同族，这是所有九黎人的共识。你到底是帝师之后，份足够，虽然嫁过人，但我们九黎族不讲究这个，倒也没什么所谓。今日琼林宴上，几位亲王将推举儿为后，荐你为婕妤，还望你们二人同心同德，好生伺候皇上。”

卞儿站在殿前未曾回避，直接受她一拜，目光像淬了毒，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太后仿佛没听见一般，大约过了一刻钟才放佛珠，徐徐开，“起来吧，赐坐。”她只敢小小刁难对方一番，若像上回那样死手，却绝没有胆量。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关素衣毕恭毕敬地跪行礼。

关素衣正犹疑不定，却见长公主微不可见地，暗示她此人的确是长乐女官，但去无妨。她这才微笑颔首，把木沐交给仲氏照顾，带上金与明兰一同前往。

宴会带有烈的九黎族特，男宾女眷无需回避，反而照辈分与亲缘关系混坐一，显得越发和谐洽。新科士与皇上同坐，极大地拉近了彼此距离，以供皇上随时垂问考校，饮酒交谈。

曾经金碧辉煌的长乐，如今已火尽灰冷，大势皆去。正殿空空如也，殿放置佛龛，都是烈的檀香与摇曳的火烛，不似太后居所，反而更像一座庵堂。太后正跪在佛龛前诵经文，神态安静祥和，却不知里压抑了几多怨恨不甘。

殿中除了几名伺候的女、侍，还有一位穿奢华的少女，闻听响动侧过脸来，正是卞儿无疑。

“你阴阳怪气的作甚？难一个婕妤之位还满足不了你？

关素衣但笑不语。分明是娶，怎么在太后中就成了纳？莫非她笃定卞儿能当国母不成？

“那还真是多谢太后娘娘了。”关素衣瞬间收起所有表，嗓音冰冷。

的受只会比她更深刻。上辈的魏国何曾有这等欣欣向荣的气象？何曾有如此喜气漫天的景致？一切都变了，却变得越来越好。思忖间，车到得门，一行人递了牌，被侍带往琼林苑安置。苑花团锦簇，和景明，大门牙皆古松怪柏，锦石缠，宝砌池塘，柳锁虹桥，轮奂。在此举行宴会，足见皇上对新科士的重视。

关素衣刚带着木沐坐定，正想与李氏和长公主打个招呼，就被一名女叫住，“敢问您是关小吗？”

“听说忽纳尔很喜你，纳你？”她开门见山地。

“几位亲王荐我为婕妤？”关素衣睁大，一副“受若惊”的表。

“皇上喜，哀家便如他的愿。”太后神依然淡淡，目中却轻蔑之意。到底是汉女，小家气，与其让皇上行纳她，倒不如先卖她一个人，日后好要挟。她知忽纳尔想立此人为后，但他如今三面受敌，忧外患，又岂敢违逆全族人的意思？

要知，这佛龛上供奉的并非菩萨，而是忽苏力雅的一截白骨。圣元帝命她每日跪够四个时辰，反复诵往生经，否则便会送她与几位小皇孙地狱。她的命脉已完全在对方手中，只能徒劳无功地挣扎，却又害怕鱼死网破。

“太后传召，请关小随婢走一趟。”女表面谦卑，里却藏着审视与倨傲。

“正是在。”